喝完酒,延至夜深,张祖华摇摇晃晃到铁路小屋,将自己摔在床上便鼾声如雷。他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一个周末的黄昏,高老头突然造访张小强家,手里携了一瓶酒,一块熟猪头肉,张祖华殷勤招待,将猪头肉切了下酒。事情也巧,张祖华正胃疼不能喝酒,于是招呼张小强作陪,张小强不知深浅,以自己八岁便开始喝酒的虚幻自信,从容上桌,与高老头对酒,张祖华在一旁陪着聊天。
炒完青菜端上桌后,张小强娘便独自坐在一旁拆线团,这是她年轻时织布积下的习惯,尤其喜爱布、线之类的东西。清秀的张玲儿坐在一旁叠纸玩。
就着青菜和猎头肉,半杯白酒下肚,老头和张小强两人便起了酒话。
“那边那姑娘叫啥?”高老头从香烟的迷雾中向张坐在一旁的张玲儿侧面瞧着,眼睛微眯,“长得还真俊!”
“她叫张玲儿,我的大闺女儿,这是我的小儿子,张小强。”张祖华回头望望张玲儿,又指着张小强道。
“嗯,都是好孩子,来,再喝一个。”高老头说。
酒局进行的缓慢而热烈,老头不停地看着手表的时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他更多谈的是跟张祖华老弟的友谊,谈如何捕鱼、种菜、卖羊、杀羊等,一一讲来,满含感激之情,张祖华频频点头。
不远处的张小强娘越听越皱起了眉头,偶尔冷哼着,唇角上漾着不屑。
张小强早已醺醺然,压抑着翻涌的酒劲,对高老头的话渐渐不放在心上。
“你们西湾里的鱼应该不少吧?”高老头突然郑重问张祖华,似是谈到了正题。
“不少,每次我用抡网都能抡到,照此推断应该是不少。”张祖华答道。
“那好,来,小强,咱们把杯中酒干完,然后咱们去捕鱼!”高老头端起了酒杯。
高老头显是有备而来,嘴巴里喷着酒气走出屋门,将自行车后座上的鱼鳞袋子取下来,从中掏出了一张口眼细密的粘网。张小强在院子里摇摇晃晃站定,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此人感恩是假,捕鱼是真。
“小强啊,你酒量不行啊,一整瓶酒,你喝三两,我喝七两,看你走路摇摇晃晃的,跟我去捕鱼,你还行吗?”高老头半是讥诮半是激将着。
“行,咋不行?才这点儿酒!”张小强挺直了腰板道。
“好好好,还是年青人有火气有热情,我最爱跟年青人搭伙做事儿。”高老头挑起拇指道。张小强没理他,随着他来到西湾。
“进西湾捕鱼,别人看见不会管吧?”高老头挑衅性地望着张小强道。
“管?他敢!有我在,没问题!”张小强借着酒劲,拍着胸脯说。
“那就好。”高老头说完入水,将粘网一头固定在岸边,慢慢向深水处撒网,张小强紧随其后。池水渐由腿入腰,再至胸口,凉意袭人。张小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