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食物,还需要在凌晨五点前到达火车站接人。但对此他并不抱太大希望,多年一起生活的习惯表明,他父母通常没有时间观念。
因此,迟到是预料之中的事。他们有上千种确保迟到的理由。另外,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所以从没有向谁道过歉。
尽管对迟到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就好了。这样,可以稍稍平息一下自己的愤怒。这么多年,张小强就是这么过来的,因此,还能期望什么呢?
“不着急,”一旁的吴清韦大度道,“起五更爬半夜的,冻地寒天,老人也不容易。”
“是,”张小强咬牙说道,“他们很不容易。那就等等吧。”
“火车站不错。”吴清韦望了一眼四周说道。其实,数九寒天的季节,凌晨五时尚处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除了车站正门和东西两侧各有一盏昏黄的电灯外,没有别的光源。即使眼神如张小强一般好者,也只能看到黑魆魆的轮廓。而吴清韦是个大大的近视眼。所以,吴清韦对车站的评价只能算是种安慰。
张小强岂能不知。这座破旧的车站,仿佛战争年代被废弃的一座堡垒,只有一排东西长不过二十米的房子,外加两座偏房,每座房的墙面上似乎随时能落下残砖断瓦。主站北面,是一片坑洼不平铺着石子的小广场。每逢下雨,你得涉水才能进入站台。
张小强只好叹道:“车站的确不错……要不是有这么个地方,火车也没法带咱们回家了。”吴清韦抬头向他笑笑,尽管到处一片漆黑,张小强仍能看到她眼中的闪光。
车站的门终于关上了。好在三盏疲倦暗淡的灯未被熄灭。车站重又进入沉睡中。这让张小强更加疲倦与焦躁起来。冷风吹过,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大袄。
“要不,”吴清韦开口道,“咱们往家走吧,呆站在这里等挺冷的,走走能暖和点儿。”张小强同意她的提议。两手牵手离开车站,沿着惯常出入车站的那条被人走车轧磨得发亮的土路走下去。张小强抬头突然看到了月光,此刻,月还圆着,从捂了大半夜的浓云中探出头来,照得四野一片朦胧。
左右是稀稀落落的村落,再往前进入一条南北方向的宽土路,沿着这条路,两人牵着手,快步向前走去。沿着这条路大约走十二里路程,再拐个弯儿,就能到达张家村。好在没有岔路,不必担心与来接他们的人擦肩而过。
两人边走边喷出浓浓的雾气。清冷的月光洒在万里江天的无人旷野,竟有种诗意的美感。张小强突然止步,望着无尽月光吟出一句诗:“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这诗应景,只可惜此处没有大江。”吴清韦道。
“有!”张小强叫道,“你看。”他指向路旁的旷野,那一片片空旷的土地。一片片盐碱地与收割地相互混杂,一眼千里,无尽无边。
“哪有啊?”吴清韦疑惑地问。张小强未作声,又指了指脚下。脚下踏着的,正是他家乡有名的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