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褚平见伍良、王霸等七八位军士围着文呈,显然是提防着自己;微微一笑:
“文大人,平,乃是一介士子,手无缚鸡之力。平唯恐文大人不快,才支走下人,独自前来拜见文大人。此处人多口杂,不知文大人可否屈尊移步?”
文呈点点头,带着伍良、王霸还有两名文家军士,随张平行至一酒楼雅间坐下。
褚平吩咐店家回避之后,起身对文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文大人军务繁杂,平,便长话短说了罢!”
“平乃是家中次子;兄长在广元郡任郡丞一职。褚府遭遇蛮夷劫掠,阖府尽皆遭难;平深感痛之…”
也没看出你有多痛心的样子啊!难道是哀伤到极致了,反而显得麻木不成?
褚平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然而逝者已矣;任谁也无力回天。
倒是多亏文大人领兵前去解救!平之兄长于广汉郡,操持剿灭板楯蛮之事,军情紧急;无法归家奔丧、也无法向文大人表达感激之情…
只好遣平星夜归程,前来向文大人致谢;
平,在此谢过文大人高义!”
言罢,起身对着文呈,又是一个大礼。
文呈摸不清这褚平的真实意图,只好虚应几声,静待下文…
褚平行完礼,自袖中掏出几张票据,置于文呈面前:“些许薄礼,请文大人万勿推却;权且当做文大人给属下军士们,买点茶汤果子罢!”
文呈点点头,也不说话。
“平今日来,感谢文大人解救之恩为其一。其二…”
戏骨来了!
“平…想请问文大人,当日驱散蛮夷之后…文大人,是否…”褚平低头思索用词:
“文大人是否,见到一些票据,如地契、房契…最最当紧的,是我褚家,在‘廖记金铺’的股子凭据、成都城里的铺产地契…”
文呈点点头:“蛮夷不识字,眼里只有金钱锦缎、粮食铁器。吾当时领兵驱散蛮人,倒是见那书房里里外外,散落不少契据…”
“哦?那、那文大人,这些契据,可在文大人处?”褚平激动的身子都抖开了。
文呈招招手,伍良从胯袋中掏出一叠泥水浸染过的契据,放在两人中间的案桌之上:“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留着这些契据,是以防万一。
毁掉了,损人不利己;凭此契据,文呈也霸占不了褚家的田地、房产、股份——别人家比两千石的郡丞,也不是那么容易吃掉的。
这些契据还没一贯铜钱重,放上一阵子,累不着。
做戏做全套,文呈还特意让伍良将票据弄脏——否则,一看就是从地窖里成总拿出来的,哪有半点“蛮人随意抛洒于地”的样子?
更何况还是雨天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