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新商税,只有押送货物过了钞关,缴纳税银,官员才会给官员开一张税票。
但焦芳托宁王的关系,弄到了一沓税票。
自从严成锦要查他,便心神不宁,如今终于可以安心了。
“有了税票,咱们家的银子就有了来路。”焦芳面色一喜,对着管家道:“快去,按着税票做账,老夫要上朝去。”
早朝,六部轮番上奏。
吴宽微微低着头,又看了看严成锦,既喜又惊。
喜的是,都察院终于有业绩可以上奏了。
但又拍会引来朝野震荡。
弘治皇帝看向都察院的方向,面色轻松:“都察院可有事要奏?”
大臣微微转头,看向都察院的队伍。
都察院已经许久没有大事要奏了,难道今日又是天下太平,无事要奏?
吴宽斟酌片刻,还是大步走出了都察院队伍。
“郑乾去宁远调查女真货物,已有眉目,还请陛下准许入殿面圣。”
郑乾是七品面粉官,无陛下的宣召,连圣颜都见不到。
“准奏。”
严成锦回过头,只见殿门前郑乾穿着常服,一瘸一拐走进来。
郑乾行礼后,痛声道:“陛下,宁远指挥使张天祥,斩杀城外百姓,领去赏银千两,极恶不赦!”
弘治皇帝脑袋嗡地一下,一股凉意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令后背阵阵发麻。
目光如炬,眼睁睁地望着郑乾。
大殿中一片哗然。
李东阳猛地回过身来,心头震撼,犹如一座大山崩塌于河口,堵住想要说出来的话,无比难受。
唯独严成锦和吴宽,面色如常。
严成锦看向王越的方向,老王老神在在,似乎早就知道了。
冒领军功,自明初时就有,在朱元璋剥皮草实的威慑下,边将们收敛了一些。
王越不屑于冒功,但没有将才的守将就不一样了。
他们本无军事才能,不想去戍边,可是受到了朝中文官的举荐,又不得不去。
不去便是抗旨。
那立不下军功咋办?砍边城的百姓领功!
边城百姓衣着粗滥,说他们是流寇也有官员信。
秦紘震惊得无以复加,此乃兵部之事。
“郑乾你可有证据,此事……不可妄下雌黄。”
“下官亲眼所见,并带回受荼害的边城百姓,他全家在宁远城外,不仅遭官兵抢了羊,妻女……他在屋外远远瞧着,却只能独自逃亡。”
郑乾声色俱下。
弘治皇帝浑身失去了力气。
朕日日勤勉,尽管如此,大明竟然还有如此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