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心凉如冰,四肢发寒,好像泡在了冬天的冰湖里似的,连嘴唇都开始微微发紫。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扑通一声跪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恭敬到近乎卑微地说道:“王妃,奴婢从前多有得罪,您大人别记小人过,饶恕奴婢吧!”
兰若又看了金嬷嬷一眼,感觉宛如旧戏重演,眸色幽深。
“饶恕?”楚千尘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似是不解,“我一向以礼待嬷嬷,嬷嬷何出此言?”
楚千尘说得是真话,她又没给金嬷嬷下毒,一向客客气气的。
她也不过是从前在侯府时,借着金嬷嬷登门时,给她把了个脉,发现她有些肠胃上的宿疾,今天好心用熏香帮她治一治而已,包括她方才让她按得两个穴道也是治疗腹痛的。
至于治疗的过程有些疼,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良药苦口嘛。
可是楚千尘的话听在金嬷嬷耳里,犹如一把铡刀架在她脖子上似的,她的心又是一沉,心里愈发绝望。
她知道,就算她今天死在宸王府里,皇后也不可能为了她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奴婢治罪宸王的。
再说了,宸王妃什么都没对自己做过,完全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金嬷嬷更怕了,身子在细微地颤抖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腹部的剧疼,还是因为害怕。
她感觉腹部的剧痛又加重了几分,浑身汗如雨下,连背后的中衣都湿透了。
楚千尘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不再看金嬷嬷。
此刻,金嬷嬷再看楚千尘,只觉得对方犹如豺狼虎豹般可怕。
她把重重地头磕了下去,伏在地上,诚恳而谦卑地认错道:“王妃,还请王妃为奴婢指点迷津。”
楚千尘给琥珀递了个眼色,琥珀就去拿了本蓝皮的花名册来,对着名册开始念:
“金来娣,青州人,九岁进宫,改名夏蓉,曾在宫中当差二十年,在东宫服侍过。二十八岁被放出宫,许配给了恩国公府的二管事。四十岁守寡,由皇后娘娘做主,进了内务府当差。”
“膝下有个儿子名叫宋涵,如今在白鹭书院读书,先生都夸其读书极有天份。”
“金嬷嬷,令郎应该是奴籍吧……”
“……”
金嬷嬷听得心脏狂跳不已,又惊又怕,惊的是自己的底细里三层、外三层地被楚千尘扒得一干二净,怕的是不知道楚千尘到底想干什么。
她早就被楚千尘早盯上了吧,但是对方一直不动声色,直到现在才开始拿她开刀,一刀子直捅她的要害。
那么,楚千尘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出手呢?!
金嬷嬷完全不敢抬头看楚千尘,感觉如芒在背,喉咙也像是被人掐住似的难受。
不!
她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