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申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勉强的把眼睛垂下来,“没关系,我没事。”
“刚我家夫君请的村里大夫给你看过了,说主要是饿的,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赵权端着一碗粥过来,跟着说:“大夫说刚开始先别喝太多,慢慢进食。”
梁申撑起身,接过那碗粥,一口喝光。
温温的,软软的,似乎如眼前这女子的目光。
突然一阵心锥心般的痛苦传来,梁申心里默默地念着:“她有夫君,她有孩子!”然后盯着自己的残废的脚与邋遢的身子,眼泪突然就滚了下去。
赵权有些奇怪地看着梁申,这男人浑身一团黑灰,看不出年龄到底多大,瘦骨嶙峋,显然是长年饥饿的后果。全身脏破,却没有太多的臭味。
刚刚闪出的那束狂热而崇拜的目光,在喝过粥之后就突然不见了,只是在垂目落泪。
赵权突然对这个男子有些感兴趣了。
而边上的陈耀,斜睨着梁申,满眼嫌弃。
院门被推开,陈锃提着一包药进来。
见到梁申已经苏醒,过来把药递给赵槿说:“这是大夫开的,是补虚的药。”
又对梁申拱了拱手,说:“实在对不住!犬子与内弟缺乏管教,纵马将你撞伤,在下给你陪不是了!”说着,盯着那俩孩子,“过来,给这位――嗯――陪个不是!”
陈锃突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这位男子。叫兄台?好像与自己身份不符。叫兄弟?那更是不行。虽然他心里有着些许的歉意,但还没想过要跟这样的一个乞儿去折节下交。
梁申心里又是一痛,跟他说话的这个青衫男子显然是那女子的丈夫。他慌张地摇了摇手,说:“不用不用,是我自己实在没力气,躲不开了,不怪他们!”
赵权走过来,向梁申拱了拱手,说:“抱歉啊,老兄!”
陈耀却一边盯着陈锃准备抬起的手掌,一边继续斜视着梁申,一声不吭,叉着腿随时准备开跑。
陈锃没再理这个胖儿子,对着梁申说:“我姓陈,是村子里的私塾先生。内弟姓赵。敢问你是来访亲?或是……”
还没等梁申回答,陈锃又接着说:“如果不急的话,我是希望你把伤养好了再说。这个小院子现在空着没人住,你可以先住这边安养。我们都在隔壁的院子里。”
放好药的赵槿走过来,靠在陈锃边上,一起看着梁申。
“我……”梁申又把眼睑垂下,“我是夏国人,从中兴府一直流落于此,如今也不知道该去哪了?”
不知道为什么,六年来,从未在别人面前透露身份的梁申,不由自主地脱口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姓梁。”
陈锃吃了一惊,“夏国,不是六年前就被灭了吗?你从中兴府逃出来了?”
梁申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