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亲自动笔,用列维给的鹅毛笔,用一手极其舒畅的行书,在纸片上写下梁申的那句广告语。而后又用略小的仿宋体写上“酒好勿贪,意到即止。――稿县城外石忽酒肆”
在列维的建议下,这二十坛石忽酒,由蒋郁山出面,全部放到真定府与稿县的各个高档酒楼,免费给客人品尝。
这一招很有效,酒名奇特、酒香醇烈、酒味浓厚、包装精美,一不小心就醉倒一片的“石忽”酒,瞬间在真定府内扬名。
中秋之前三天,第二批一百斤酒,便已销售一空。
极度兴奋的蒋郁山逼着赵权扩大石忽酒的生产量,但被列维与赵权同时拒绝。
列维纯粹就是凭着本能,知道产量一旦过大,价格就卖不上去的道理。赵权则是有些担心生意突然间做太大了,会遭人惦记。
不管如何,有钱赚都是件好事。连最忧郁的陈耀都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乐趣,而且他总能在赵权睁一眼闭一眼的时候,偷偷地弄些酒去巴结那个郭小娘子。在如何讨好女孩子的能力上,陈耀已经甩了他小舅好几条街了。
这种日子,其实是赵权心底最喜欢的。
稿城,如偏安于乱世中的一个桃花源地,虽然景色并不幽美,但身边的兄弟、朋友都在。闲时喝喝酒、谈谈没有意义的人生,或练练马上马下功夫。再有时间就给几个小娃娃上上课,兴致来时,赵权也不排除咿咿呀呀地教他们一些儿歌。
这群孩子中,最让他喜欢的,自然是辰冰。不仅因为她清澈透亮的眼神,还有她极强的记忆能力,一群孩子中,她的识字水平如今仅次于辰仁。
每次看到辰冰弯成小月般的眼睛中,透出甜甜的眼神,赵权的心里似乎就没了任何的烦恼。
最让赵权开心的事,便是辰冰一边唱着“两只老虎”,一边笑颜如花地围着他转圈,一会摸眼睛,一会摸屁股。晚上则是赵权给她唱“虫儿飞”,看着她在歌声中微笑入眠。
然而,当一切安静下来,赵权总觉得有一丛硬刺,鲠在心底深处,时常让他从梦中惊醒。父亲模糊的背影、姐姐姐夫的横尸、惨风冽冽的战场,以及郭侃那张温和而冰冷的笑脸。交替的令他总是在梦中挣扎。
赵权不知道,他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完全走出这些已渐融入骨髓的阴影。
当身体完全恢复以后,赵权痛定思痛,还是把自己的心思从钱眼里抽出了一些,召集小伙伴们,加紧训练。对于这些人来说,单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无论是在哪一个战场上,如果他们无法拧成一股绳,发挥出最大的团队力量,都只能成为一堆炮灰。
赵权把蒋郁山、丁武、辛邦杰所有的底全掏挖出来,又跟梁申捣鼓几天,整出一个像模像样的训练计划。又和列维一起,利用希伯来文与大食数字相结合,又夹杂着一些拼音字母,开始组合成一套指示码系统,作为万一逃跑时的方向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