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发一趟,我虽然不忍心,但还是不得不和一脸悲戚的阿娘分别。一路颠簸到了县里,然后是买票等候去市里的班车。到了市里,又要挤公交去火车站排队买票,幸好走京九线去南方的人不多。等我在夜幕降临前挤上火车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在硬座小桌子上趴着眯了一下,醒来时候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眼睛所看得见的车外,全是漆黑的夜,一如我的前途,迷茫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铁轨和车轮发出的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音,声声的,像即将上战场的催心鼓,声声的激励自己,要努力,要奋斗,要衣锦还乡。
出世,入世,积极,消极,年轻人的心,大抵如此吧!
吃了两个煮鸡蛋当晚饭,然后就拿起谢会计家五千金递给我的纸包,摊开来,里面是一本叫《瓦尔登湖》的草绿皮书籍。
依靠在窗户边,享受着窗口吹拂面颊的凉风,趁着还没有关灯,我打开了那本书。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封洁白的信封,被风卷着从打开的窗口一闪而过,消失在夜幕中。
我扭头向飞去的方向看去,外面是黑沉沉的夜,黑的不见五指的夜,信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了何方。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个黄毛丫头给我夹了封信,我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她想说什么,告诉我什么。我们不同级,我俩的人生似乎从来就没交集过,因为我心里一直满满的放在那个叫风的女孩,我要是不是偶尔去商店,我几乎都忘了有这么一个天生一头金黄色头发的妖艳女孩。
《瓦尔登湖》是一本特别无聊的书,无聊到我翻不到几页就想睡觉,可漫长的旅行容不得我睡死,于是我醒来又看,看了又想睡觉。就这样半梦半醒之间,窗外的风景慢慢的变了,成片的甘蔗地,成片的香蕉林,笔直的椰子树,隔着车窗都感觉得到散发着南方的燥热。
我无聊的一直翻看这本被姬看过的书,我一直看不懂这本乏味的书,就如我看不懂姬一样。都说人生如戏,我感觉人生如书,不同的年龄,会看出不同的内容和感悟。
书的末尾,姬写了一首小诗:
离开你的时候,
我送你多情的秋波。
请你用明媚的笑靥,
永远好好的爱我。
直到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是妖僧仓央嘉措的情诗。姬用这样的小诗想表达什么,也许,年轻的她也和我一样,在渴望着爱情吧!
在茂名下了火车,然后换乘汽车到湛江,从湛江再买汽车票到阳江市,从阳江市找班车到阳东县。一路坎坷一路艰辛,所幸有惊无险,终于到了雄打工的东阳五金厂门口。
雄和一个黑黑的矮个子男孩在门口应该等了很久了,看见我终于安全到了,连忙惊喜的帮我提着包。
“火,你认识我吗?我是尖。”那个小男孩热情洋溢的问我。
“尖,你是?”我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