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吱声,但他没有像张震一样的仇视我。
“你妈妈还好吗?这么多年,你们一直在哪里?”我看着他道。
“挺好的。”他说了简单的三个字。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我不死心的追问。
“张炎,”他又说了两个字。
显然,他不想和我多说话,他对我没有任何的感情。我无奈的道:“听说你们车是省城的车牌,这么多年你们一直住在省城吗?你给你妈妈带个话,就说我一直在找她。”
张炎冷淡的道:“我妈不想见你。”
说完,他快步走入绕灵的行列。
我看着这些子女,加上姬刚生的女儿,一起有21个,12个儿子,9个女儿。这么多鲜活的生命,都是我造的罪孽,他们在缺少父爱中成长,他们眼中的父亲,是什么记忆,是什么情感,或许我对于他们大多数人,只是一个符号,一个遥远的陌生人。
“火哥,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以为我是天下间最渣的人,我和你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王中行站在我身边看着堂屋的情景道。
“正经点,今天不想骂人。”我没好气的道。
“火哥,我说真的,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最高境界还可以让嫂夫人们和平共处,完事后我来请教你,怎么样才能做到你这样三妻四妾的。”王中行诚恳的道。
“滚蛋,没事早一点回省城去。”我烦躁的骂道。
我脑壳都要炸了,哪里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凌晨三点钟时候,我突然收到姬的微信,她只发了几个字道:“我们离婚吧!”
我一声叹息,姬知道了一切,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彻夜难眠,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也好吧!我总算璀璨了一回,在母亲的灵堂上。
第二天清晨,母亲的棺椁在呜呼哀哉中被村里人抬上埋水仙婆婆的后山,我们兄妹三人带着子女跪在每一处高坎上感谢出力的父老乡亲帮忙,抬棺椁和拉绳的人数创造了红旗大队的历史纪录,很多人发自内心的拼命出力,发自内心的哭泣哀悼。
那是因为我在灵堂上,一张张的把阿娘这么多年借出去的借据交给各债主,我说是阿娘生前的心愿,这一张张的借据,都是一笔笔的恩情,都是她老人家给予这个世界最真诚的回报。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死亡是逃不掉的结局。都说达则兼济天下,我没有兼济天下的能力,我只能尽我所能,兼济家人和家乡。
丧事完毕,我疲惫的坐在堂屋门口,看着黑底白字的丧联,这是阿娘生命中留下最后的印迹了。
突然门口传来敲木鱼的声音,一个苍老的老妪拖着长音道:“阿弥陀佛,无量寿佛,”
我向院门看去,一个穿着灰布长袍,戴着青灰色帽子的非道非僧的老妪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