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是延安府有名的铁匠——金钱豹子汤隆。
看到徐泽到来,汤隆将铁坯放进炉中回火,吩咐学徒稍后接着锻打,转身抄起案几上的铁枪,一阵摸索后,走出将作坊,颇为不舍的递给徐泽。
“好铁出好器,泽哥,向日这玄铁寒枪必随你名扬天下。”
徐泽接过枪,从马背上摘下一个酒坛,丢给汤隆。
“这是早年家父托人从太原府买来的杏花村陈酿,仅剩这一坛了。愚弟此去京东路,计划路过东京,哥哥可有甚事需愚弟得办?”
正沉醉在美酒香味中的汤隆立时变了脸色,随即又化为一叹。
“莫要提他了,我那哥哥如今贵为官家近臣,早已忘了我这挫亲戚,年初家父过世,他都不曾寄来只言片语,还是罢了。”
“哥哥原谅则个!”徐泽赶紧道歉,转移话题道:“宋夏两国已罢兵数年,延安将作坊军器打造修理日少,你可有计较?”
“这家传的技艺可不敢丢啊。”汤隆也很迷茫,不在延安打铁,还能去何处做甚?
“不瞒哥哥,愚弟此番回祖籍,倒是相中了一个好去处,若经营得当,他日必成一番基业,哥哥若出延安,务必再聚。”
“哪里?”
“蓼儿洼,宛子城。”
“蓼儿洼我知,不就是京东西路梁山水泊么,只是不曾听说甚宛子城?”汤隆有些不确定。
“现在确实没有,等我到后就有了。”徐泽自信满满。
“啊,你要落……”汤隆赶紧放低声音,拉着徐泽走到前面树下,“你一身本事,哪里混不出大好前程,何至于此!”
“非也非也,不是落草,而是开发,哈哈哈——”抛下一个汤隆完全从没听过的词,徐泽大笑着离去。
汤隆此时尚生活无忧,在延安府也有些人缘,自然不会轻易跟徐泽走。
其父生前是个武知寨,知寨听起来很唬人,其实就是巡检寨巡检的别称,非正式官职。
宋夏之间几十年的拉锯战,边地寨堡林立,这些寨堡因大小和重要性不同,常驻兵力在二三百到六七千不等。
其父只是个领四族番兵总计才二百二十人的小知寨,不入流,自然无法荫补汤隆。
延安乃是宋夏冲突之地,乡人多轻生死,稍有钱财便喝酒聚赌,而汤隆因父长年戍边,幼年失于管教,其在这个大染缸里,迟早要如原剧情那般败完家财,流落他处,到那时就不怕他不来。
徐泽回到家,取下墙上的弓囊箭袋,配上自家老子缴获自西贼的夏人剑,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裹和弓囊箭袋一并背上肩,戴上凉笠儿,再次扫视自己生活多年的家,确定没有遗漏。
“咦,好像少了一点啥……猴子!这小子死哪去了,哥要走了都不送一下,我去!”
被徐泽念叨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