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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对郑璞的了解,便知道其绝不会心无羞恼之意。
更不会犹如昔日为马谡求情一般,不与车骑将军刘琰计较。
毕竟,马谡与刘琰不同。
前者对郑璞有举荐之恩,二人亦颇有交情。
且昔日郑璞谏言的最大缘由,乃是基于大汉人才凋零,继续任用马谡于大汉有裨益。
而后者刘琰嘛琰........
不过一仰仗先帝刘备恩泽的坐谈客罢了。
且早在成都时,便常以言毁郑璞。
或许,如今其子隐而不发,乃是坐等可让刘琰万劫不复的时机吧?
丞相隐隐有所悟。
然而,却没有打算出面干涉,反而是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态。
倒不是丞相心有偏袒、纵容朝廷僚佐相互攻讦,而是想趁此事看看郑璞的心性:对外部敌军素来不择手段的他,对大汉内部仇雠时是否亦然狠戾?
因为如今在丞相眼中的郑璞,已然不同了。
筹画之能冠冕年轻一代.......
坚守萧关道时杀身报国的忠节........
针对豪族的分化以及谏言摊丁入亩的国策........
此子之才,假以时日,可继自身之后也!他日可肩扛克复中原之志也!
如果他,不会因喜恶而网罗罪名构陷同僚的话。
然也,丞相并不冀望着,郑璞能以德报怨。
如若以德报怨,将以何报德?
丞相仅是期待着,郑璞在处理私怨的时候,不触犯朝廷法度即可。
毕竟,禀心是否公允,乃是可堪为执国者的第一步。
不然的话,便是能力愈大祸国愈凶!
与其挑选一才华横溢的祸国者,丞相更倾向挑选一庸碌者继己后。
至少,再怎么不济的庸碌者,亦可守成!
能萧规曹随!
虽与国无裨益,却也能与国无害!
璞者,藏玉之石也。
瑾者,美玉也,美德也。
却是不知,今藏玉之石疤裂,可有美玉之德出否?
但愿,此子莫要让我失望吧........
当郑璞的身影消失在署门外,年齿即将迈入五旬的丞相也收回了视线,心中的话语与眼帘缓缓耷拉而下。
对此,郑璞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缓缓步出署屋,转来众扈从静候处。
见比乞牙厝尚且雄壮几分的刘林,正在阖目养神,便出声说道,“子繁,丞相授你职为别部司马,且在我麾下。”
一缕喜色,从刘林双眸中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