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朗心中既隐约有些庆幸,亦暗自凛然。
庆幸,自然是他可以遣人去告知郭淮走乌水河谷进军。
而凛然乃是他觉得郑璞不会无的放矢、必有所图,但他却猜测不出其意图所在。
但他并没有过多纠结。
司马懿与他的书信早就传到了。
既然司马懿让郭淮来决机此地的战事,他只需将军情明了传达、坐等听候调度便可以了。
以免妄自行动而误了军机。
这也是秦朗备受天子曹叡亲近的缘由。
不争权,亦不贪功。
但这种安守本分之心,却令郭淮有些惆怅。
久在雍凉之地的他,在得到秦朗传来的军情后,当即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大致能猜测得到,汉军所欲何图:彼疤璞此举正是等着他与秦朗部合兵!
抑或者说,他与秦朗部合兵后,汉军的进退将更从容!
兵法有云“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
的确,疤璞督兵乃直指贺兰山以南而来。
然而,他非要攻伐魏国的屯田之地不可吗?
为何没有想到,郑璞此举乃是为了令围困鹯阴城塞的魏军分兵呢!
若是得悉鹯阴外魏国仅剩下夏侯儒与胡遵两部,他径直南下与魏延部合兵共力,以更大的兵力优势一举解围,岂不是同样达成了救援的战略目的?
而届时,刚刚赶到鸣沙山的郭淮部,不得已又要再度返道归来与战。
如此,汉军乃是“以我之佚,待彼之劳”也!
若是秦朗稍微争权贪功一点,无需等候调度便自决进军与汉军纠缠,迫使疤璞追至鸣沙山,就不会令魏军的处境陷入被动了。
至于汉军追至鸣沙山后,大河以西的屯田将会被破坏殆尽嘛.......
都督司马懿与他的书信中,明言此战的将士战损都无需有吝惜之念!
今不过损失些许屯田罢了!
何足道哉?
好一阵惆怅罢,已经整军完毕正要开拔的郭淮,临时又随口寻了个缘由,将进军的时间拖延到了三日后。
他要等乌桓突骑抵达后才进军。
既然已经洞悉了郑璞的意图,取道乌水河谷往鸣沙山自是断然不可取的。
但要途经媪围县而往,必然要正面碰上已然落营的汉军。而面对拥有万余步骑的郑璞,若没有乌桓突骑沿路警戒的话,他担忧会被伏击!
至于这样的选择,亦难免抵消双方鏖战时,汉军所占据的地利优势嘛.......
两害相权取其轻罢。
且他还作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策。
他遣人赶赴鸣沙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