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郑璞等人,并未开始构筑伏击工事的缘由。
“倒不是。”
听闻句扶所问,郑璞亦笑容晏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来伏击,我等做好本分,能否得手,且看天意如何罢了,多思亦无益。”
“哈,子瑾当真洒脱!”
赞了声,句扶后昂头,甩动着头发,声音有些焦虑,“我却是无子瑾如此定力。休然兄已北上五日,我心甚忧,唯恐贼子朱褒不南来。不瞒子瑾,我还想斩杀贼酋之功,为牙门将一职夯实功勋呢!”
说至此,他手中动作一顿,将头发撩至另一侧,探首过来轻声说道,“忘知会子瑾了。我于映山豁戍围时,家父托小吏让军中信使送家书来。书信中声称已为我寻了门亲事,待南中战事罢,便让我告假归去成亲。届时,亦须在成都城内置下一宅子。子瑾,你那小宅周边,可还有他人出售屋宇否?”
“你要成亲了?!”
挺腰坐起的郑璞,惊诧出声。
话落,又冁然而笑,“嗯,孝兴今二十有三,亦到了成亲之龄。可喜!可喜!”
“呵呵”
句扶亦笑,方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不远处有人声微昂喧哗,便侧头而顾。
待见到数支火把,正晃动着往这边奔来,他便霍然起身,满脸肃容,将手放在了腰侧环首刀上。他乃久在行伍中之人,亦习惯了,利刃从不离身。
郑璞亦然。
连忙起身,挥手让周边的甲士,迅速去集拢其他板楯蛮,以备有敌情。
少时,数支火把在十余丈外停止,一戍夜甲士奔来跟前。
人方至,声音亦随至,“郑督将!句将军,柳司马遣斥候归来了!”
嗯?
闻言,郑璞与句扶相顾一眼,步往那火把聚集处。
归来的二人,皆是柳隐的贴身扈从,郑璞在柳家时便见过,相互之间颇为熟稔。见郑璞及句扶步来,不等发问,便径直出声,“郑督将,句将军,我家司马命我等先归来告知,贼子朱褒已退兵,行军取道夜郎之东的涟江,即将进入蒙江一带。”
“蒙江?!”
句扶听罢,大步趋前拍了下那柳家扈从的肩膀以示欣喜,方侧头目视郑璞,喜逐颜开,“子瑾,贼子朱褒此番可逃不脱,必成我功勋之一也!”
蒙江,是汇入牂牁河的支流之一。
朱褒的退兵路线,既然选择了蒙江河谷,亦可断定,他必然是逆流走牂牁河而来。
“甚好!”
郑璞亦喜不自胜,连连颔首,说道,“明日起,我等便开始修筑伏击工事!”
“何需明日?”
但句扶一听,当即就摆手,兀自嚷嚷,“贼子朱褒送首至,我等岂能怠慢邪?况且,区区夜色,安能阻我巴地健儿行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