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亲卫皆伏地于途上了,他继续向前冲。
腿部中弩箭了,他扑倒在地,迅即又挣扎起身,踉踉跄跄向前冲。
胸膛被弩箭钻进去了,他依然不管不顾,迈着步子,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还有二十步,就到乞牙厝前了......
尚有十五步,就能夺回效忠之人,朱褒的首级了......
十步......
五步......
慢慢的,他迈不动步子了。
不停往外涌的鲜血带走了他的力气,苍白了原本慷慨赴死的脸,抽搐了他强壮的四肢......
他以长剑当杖,支撑着身体,艰难的向前挪了二三步,几乎贴上了被高举的朱褒首级。
“太守,恕罪,我来晚了.......”
艰难的挤出一句喃喃,他微微颤颤的伸手,试图着去触碰已然发青的朱褒脸庞。
然,终究还是不支,“扑通”倒在了地上。
一片灰尘扬起。
牂牁郡贫瘠的土壤,张开饥渴的嘴巴,贪婪的吸吮着不断流淌的鲜血。
弥留之际的他,眸瞳正在扩大,倒映着远处的山岚绿意嫣然,泛起着天际线外白云追逐阳光的雀跃。
此刻,仿佛世间都安静了。
他的耳畔,唯有那善解人意的初夏微风,在轻声呢喃着。
有点像前不久护送粮秣辎重先行,分别时朱褒的叮嘱,有点像出征前,父母妻儿话别时的温柔之语,有点像旧年尚未举起叛旗时,于且兰县城墙日升日落中,与袍泽插科打诨的欢快时光......
唉,就这样吧。
他心里叹息了一声,眼眸中再无神采。
“此人虽从叛,却不失为军中好男儿。”
目睹此幕的陈式,于亲卫拥簇下,缓缓步来,叹息出声,“可惜,所托非人。恩,首级,莫割下论军功了。将之与贼子朱褒的尸身,一并葬在路侧吧。”
叮嘱完亲卫,他才侧头,目视着立于乞牙厝身后的郑璞,以齿牙春色,逐走方才的惆怅之音,“某乃陈式。想必,你便是郑子瑾吧?我听闻马太守言及于你,今得见,果然年少有为,一表人才!恩,得诛贼子朱褒,子瑾当居首功!”
闻言,郑璞心中对其好感大增。
将率统御部众,皆赖军功赏赐之物,以结人心。
是故,军中将率争功者,比比皆是。
然此陈式,竟甫一谋面,不言其他,便先将首功给推了出来,不得不令人心生敬佩之意。
“璞,见过陈将军。”
当即,郑璞便拱手见礼,连忙口出谦逊,“不敢当陈将军以首功推之。我不过献一策于马太守,具体筹谋各部之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