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传出的状态,像是无人居住。
直至更夫高喊安民的口号之后,民居的状态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但实际上,各家各户都战战兢兢、无心睡眠,听了这口号之后,心里才长舒一口气,然后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整个城池中,除了牙城灯火通明以外,还有城北的两军大营也是火光冲天——
有未曾熄灭的大火;
有点燃以照明的火盆。
总之,整个大营中亮如白昼。
今晚这一场动乱,大营中着实死了不少人。
大部分是心向王传平的亲兵和精锐,陈顶天与郭大勇率领的普通士卒也战死不少。
另外,就是居住在营中的妇孺,她们是将士的家属,受此战乱波及,也死伤了部分。
但因躲避及时,伤亡倒是不大。
战死者火化,战伤者救治,还有灭火,以及抓捕未曾战死的王传平亲信等,所有善后之事都已在营中同步展开。
整个大营中一片忙碌,同时也哭爹喊娘。
牙堂。
杜建徽坐在节度使专属的椅子上,脸色黯然,情绪低落。
因为他即将与那王传平面对面。
自得到“王传平有鬼”的确凿证据之后,杜建徽就深居简出,避免与王传平见面。
他早已打定主意,等到最后生死分别之时,再见最后一面也不迟。
今夜,酝酿了数日之久的最后一面即将到来……
杜昭也没有站着了,而是命人搬来一张椅子,就放在杜建徽旁边,两爷孙并排而坐。
他命人特制的两座大铜炉,分别置于爷孙两左右两侧。
现在是三月份,冬春之交,气温本就偏低,况且又是深更半夜的,这牙堂中就更凉。
杜建徽年逾古稀,白发白须,身体消瘦,脸上皱纹纵横。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杜昭总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好在有那两座大铜炉。
里面放足了木炭,烧得猩红一片。
热力扩散,暗红色的光芒照射在爷孙两的身上,都感觉很暖。
牙堂中,不停有牙兵进出,汇报各处的情况。
杜建徽虽坐在节度使专属的椅子上,但始终不发一言。
所有事务与安排,都由杜昭来处理。
杜建徽还留在这牙堂之中,就为见王传平最后一面。
“阿翁,夜已经深了,要不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孙儿怕您老的身体吃不消。”一个牙兵退出牙堂后,杜昭偶然瞥见他眼皮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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