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就是记得父亲个子挺高,肩很宽,很严肃。父亲也没照过相,家里连张父亲的相片都没有,只能是回想。
我曾无数次的回想父亲的音容笑貌,一直都是很模糊,不清晰。
中午的时候母亲把早上的饺子热热,我炖了酸菜五花肉粉条,切了家里腌的咸菜条。母亲说想吃豆腐,要炖的,我又炖了豆腐。自己家做的豆腐就是好,不怕炖,时间越长越有味道。
吃饭的时候母亲说:“这是你二嫂子来介绍她娘家侄女,你还记着你三姐给你介绍的那个吧?”
我说:“记着,不是没见着面吗。”
母亲说:“听你三姐说今年那家还找你三姐了,问你处对象没,要是没处还想着呢。你三姐告诉他们你已经有对象了,准备过年结婚,他们才把这事撂下。”
我有点诧异,问母亲:“还有这事?”
母亲说:“到啥时候都是人敬有的狗咬丑的,咱们家头两年啥样大伙都知道,这两年啥样不知道人家也会打听。老谭家在和尚沟是大户,附近的都知道,谁家都有个亲戚里道的,慢慢的都传到了。头几年咱家不行,穷,没人看得上眼,别说外姓的,就连自己家的也都那样,看你日子过得不行人家也瞧不起你。别的不说就拿营子里你老叔家,那是咱们这有名的万元户,现在都不是万元户了,得有十几万,人家拿咱家根本就没瞧得上眼儿,都觉着咱家不行得要饭去------”
我没吱声,听母亲往下说。
母亲说着:“咱们没人家有钱,头两年你没对象也有给介绍的,像你二嫂子就给你介绍过,等营子里你老婶咋说,说咱们穷家舍业的,就一个干巴老太太,要啥没啥,谁要是给咱家媳妇那就擎等着受穷。这话都没少说,我就是不愿意跟她掰扯,妯娌这么多年了也没红过脸。现在岁数也大了,就没那闲心生气。等你老叔看着像个人物似的,那是怕你老婶怕一辈子,就是面上还过得去。这都不用说,他们咋说也是叔伯的。你那亲二大爷不也是那样,这都多少年了也没说回来看看,他还有个亲侄子------啥都白说,没用,人得长心,不长心啥都白扯。”
母亲说的我都心里清楚。
母亲说:“你还不知道吧,你二大爷没了,今年上秋的时候没的。”
二大爷去世了,我不知道,也没人给我信儿。
母亲说:“给我信了我没去,这些年也没说回来看看,他那些儿女也就那么回事,等他爹没了才想起还有个婶子,有啥用!你大姐她们说要去看看,我没让,说丫头都嫁出去了,是人家人了,去不去都一样。等你二大爷家的那些儿女回来找你老叔,想让他爹入老坟,你老叔再傻也知道他说的不算,我不还没死吗,我还活着他们就说的不算。”
听到这里心挺不是滋味,不知道是悲伤,还是------那是我的亲二大爷,是父亲的亲哥哥,可是我从小长到大没有感受到一点来自长辈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