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歌问道。
没有人来送别,除了她的父亲。他已经一夜白头?变得无比渺小,再无往日在朝为官时的风光。现在的他已经成了一个平凡甚至软弱的人,对于家中发生的丑事也已不再过问。
他简单给她收拾了些盘缠,并且嘱咐道:“到了吴家之后?切不可再提起自己的过去?更不要再说自己过去的名字了……”
他只是这么说。小翎歌那时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她就跟着那个男人上路了。
奇怪的是,那人今个儿穿着难得一见的官袍,暗红色的衣料,上面绣着蟒纹,看样子像是刚从皇家礼会刚离场一般。
那时候小翎歌忽然明白,眼前这个人乃是督京卫的卫首,起码是主要掌事的人物之一。
可是他步伐不疾不徐,这让小翎歌深感安心,他的手热烘烘的,完全不像看起来那样枯槁冰冷。
走在路上,往来急促的督京卫部众见了他,便远远地拘礼,没有人上前来搭话。
小翎歌问道:“他们好像很怕你……”
那男人似冷非冷地笑了两声,有些干巴巴的,沉声道:“那是因为这件衣服代表着死亡和鲜血。”
“是嘛……你杀了很多人么?”
他只是说道:“很多。”
“我们为什么不坐车?”她又问道。
他们牵着走,走在人心惶惶的天都街道上,天空飘着雪,仿佛他们是在城中漫步,而不是逃命。
他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长长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因为我要让他们都看见这一幕,起码得一直走到让你成功出城为止……”
她很不明白,既然是逃命,就都是灰溜溜的,哪有光明正大的走大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的?
走到一处,忽然从酒馆里走出来两个人,那两人跟他一样,身着代表着死亡和鲜血的衣服,看起来年龄也相差无几。
他们看着小翎歌,低声道:“这便是林公的女儿吧?”
那男人点点头,说道:“之后你便跟他们走吧,他们会托人把你安然送到的……”
小翎歌问道:“你要走了么?”
那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说道:“我要走了。”
“很急么?”
“十万火急。”
“好。”
天都周边已经戒严,现在唯一能进出的,唯有四处拿人的督京卫。他们俩将小翎歌藏在钱箱子里,恰好当时朝廷需要运送一批到边城的军饷,她便躲在了里面。
一路上兜兜转转,小翎歌在出了天都的地界之后,又告别他二人,换上了一辆等候已久的马车。
到这里,她以为已经安然脱身,身后的天都已经远去,身前的运饷车队也逐渐远去。小翎歌忽而发觉,人生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