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位天不亮就惊动圣驾,至今水米未进,自是忠于国事;而本宫牵挂陛下,追来前堂劝陛下进膳,难不成就不对了?还是你们觉得你们今日所说之事,要紧到了得让陛下饿着听?”
杜岚谷为人耿直,却并非口齿伶俐之人,闻言不禁语塞。
旁边孙聿则赶紧跪下来请罪:“微臣不知陛下尚未用膳,实在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先行用膳,再容臣等禀告!”
“婕妤就爱大惊小怪。”皇帝有点啼笑皆非,摆摆手让他们起来,“此刻尚未到朕平常用早膳的时候,朕却不饿。”
就让他们先禀告。
云风篁打量着皇帝的脸色,道:“陛下为着国事废寝忘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妾身可不敢就这么走了。”
“那么请婕妤娘娘去后头等着。”杜岚谷闻言毫不客气的说道,“若果到了陛下平素用早膳的时候,陛下还未用膳,婕妤娘娘再来提醒就好。”
言外之意你就算想留下来督促皇帝用膳,那也不是非要待在堂上旁听不可——你一个妃子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后头吧!
这家伙果然如传闻的那样不讨喜!
云风篁心中冷哼,脚下纹丝不动:“尔等禀告的可是机密?”
杜岚谷皱眉:“请恕微臣直言:这不是婕妤娘娘该知道的事情!”
“荒谬!”云风篁脸色一沉,厉声呵斥,“若果机密,半晌后纵然到了陛下平素用膳的时候,本宫又怎可贸然打扰!?若果不是机密,陛下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小小县令在这里大放厥词,成何体统?!怎么你是觉得陛下是夏桀商纣那等昏君,会为了本宫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来;还是觉得朝野上下诸人都是奸佞之臣,竟不知道提醒陛下,非得你一个区区七品芝麻官来指手画脚?!”
她要是只说杜岚谷官微言高,杜岚谷还能不屑一顾。
但认为皇帝是昏君以及觉得满朝浑浊自己独清这两项,哪怕杜岚谷走的是忠臣、孤臣的路线,也不敢应下:“娘娘误会了,微臣只是为万年县百姓忧心太过,言语冲撞之处,还请娘娘原宥!”
说着拱手一礼。
云风篁见状脸色稍缓,淡淡道:“本宫出身寻常,也不是不知民间疾苦……杜县令既是一番爱民之心,本宫岂能不体谅?”
于是不再纠缠,对皇帝福了福,干脆的转身离开。
这让皇帝盯着她背影看了会儿,才让两名臣子上来说话。
而云风篁带着熙乐出了前堂,到后头花厅坐下,就问随行的陈竹:“本宫听那杜清蕙的官话带着口音,似乎不是京畿之人?”
“娘娘真是好耳力!”陈竹奉承了一句,才
道,“奴婢听说杜清蕙是蜀中人士,淳嘉三年头甲榜眼,当时的主考是崔尚书,对其欣赏不已,几欲点为状元,之后更是在谢师宴上当场收为入室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