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父母唯一的儿子,父母供我上了大学,我现在大小也是一个处级干部,父母遇到难处,我怎么可能撒手不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为了父亲的事,张智也不知道哪来的死缠烂打的劲头,只要一有空,他就往河州跑,可是,能见到他要找的人,次数不多。
见到人的时候,他就像祥林嫂那样,不停地诉说。见不到人的时候,他就写信,写便条,把重复了很多次的话,千方百计地留在他要找的人的办公室或者家里。
张智在给省高院那个副庭长的一封信中,有段话是这样写的:庭长,正如您所讲的,这个案子对您们来讲不算什么,要解决,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您们却一直有顾虑,说案件再审的理由不充分,这事一直拖着。这个案子是咱自家的事,是我父辈的事,因此我不能袖手。说句不见外的话,这件事我是“粘”上您啦。
可是,盲目的固执,并没有让案子出现张智希望的结果。
眼看着张智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父母的一片孝心,为这个两万元案值的案子不得要领地东奔西忙,朱墨看不下去了。
有天晚上临睡前,看着张智坐在写字台前,脸前铺着信纸、手里攥着笔冥思苦想的样子,朱墨把自己靠着床头坐着的身体直起来对张智说道:“你知道愚忠是什么意思吗?”
“去去去,没心思跟你说闲话。”张智把手中的笔放下,腾出手来把眼镜摘下,闭上眼睛,用右手揉着自己的眉心,懒得搭理朱墨。
朱墨不管,接着说:“愚忠,就是指愚昧地忠实,不计后果,不考虑原因,不衡量利与弊。愚忠的结果大多都是悲剧。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处于一种愚忠的状态。不,更准确地说,是愚孝。”
朱墨把“愚孝”两个字说的很慢、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