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舰队一艘夹板船豪华舱室内,郑芝龙一身儒衫,踞坐席上,与他共处一室的,是字虎痴的黄斌卿,以及郑芝龙的长子郑森郑大木。黄斌卿是郑芝龙的福建同乡。
郑芝龙先问黄斌卿,“虎痴,你觉得,如今这东南半壁,谁和朱家共之?”
黄斌卿笑道:“小皇爷很有手段,我的那点操船家丁,现在都归了长江水师。最少都能拿五两银子的正饷,加上杂七杂八的赏银,一年总有七八十两,还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象咱这种没多少实力的武夫,也只有认了。但比我有实力又能怎么样?刘泽清,还不是说宰就宰了,他可比我有实力多了。
要说这东南半壁,谁和朱家共之?江南、江淮、南直隶,包括山东登州、淮北徐州,肯定都是小皇爷的。唯有福建、南海、台海,那就要看小皇爷与您的意思。而目前看小皇爷的意思显然是要与您和平相处、共享富贵,照我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
郑芝龙落满意地点头,问郑森,“大木,你在元帅府任职,你说皇上手头上掌握多少土地和佃户了?”
郑森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应该有土地五千余万亩,其中三千五百多万亩是金陵勋贵、勋臣那里的,这是预估数,是大元帅府军屯卫估算出来的,只是还没拿到手,但是他们已经认怂了,上次派人来说打算交二千万亩,但师弟殿下没有答应,显然对这个数字不满意。余下的则来自淮安、扬州、凤阳、应天、镇江、滁州、和州、太平、淞江等州府的军屯官田。
另外,这五千余万亩中的八百多万亩已分配给了忠义军的将士和南下的忠义功臣。余下的四千二百多万亩,则由大元帅府军屯卫掌握。这段时间正在进行整理,要用六个月时间厘清佃租关系,还在拟定通行版的佃租合同,还将和所有实际租种土地的佃户,签署佃租合同,并且要求佃户按时纳租,否则就将中止合同,实行驱佃!”
“一年能收多少租子?”郑芝龙问。
“上田收七斗米,中田收五斗米,下田收三斗米,平均一下,大约就是五斗米。如果四千二百多万亩都能照着这个标准收取,那么总共就能收到2100多万石白米。其中的一成用于各级军屯卫、军屯所的开销,一成用于运输费,其余都上缴大元帅府,差不多就是1600多万石吧。这个算是多的了,凤阳府那边只收二斗,因为师弟殿下说淮北土地没有江南肥沃,所以就收得少些,估计,山东要搞的话,也是二斗。”
“不多啊!”郑芝龙笑道,“东南的土地都是一年两季,抹平丰年荒年上田下田,再扣了种粮,所得的均数怎么都有一石半百米吧?再少那就是偷懒了一石半交五斗,还余下一石米。要租我家的田,交那么点租子可不行!”
“是不多!”郑森产,“他们原来要交的租子,每亩不会少于一石,可是朝廷却得不到几斤米。”
东南的田,只要不是梯田、坡田,一亩产米两石的均数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