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机和三名军械研究院学子就像是在捧着刚出生的长子一样,小心再小心的抬了出去,顺着水泥里抬到了空旷的靶场。
这一幕看起来极为可笑,毕竟泥块里包裹的是熟铁,蒸汽锤砸一下都砸不烂,何况是摔在地上。朱慈烺却怎么也笑不出了,连欣慰的笑都笑不出来,只有心酸。这些怀揣着一腔热血的军械研究院学子们,唯有一心报国,一个个邋遢的连仪容都不顾了,更不会去像官僚乡绅子弟们那般去纸醉金迷了。
虽说以他们现在的学识,只要开口,正在准备去南洋开疆拓土努力建立贸易点的小王爷们,会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聘请军械研究院的学子们。但没有一个人去,包括硫酸实验室的秃顶学子们。
一心只为了家国,为了民族,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一句话----匹夫不敢忘忧国!
朱慈烺跟在后面一起来到了空旷的靶场,虎蹲炮已经摆放好了位置,赵斗米深吸了几口晚秋的冷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心里用安全性说服了自己十几遍,沾满黏土的双手这才从虎蹲炮炮身上挪开,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四角凉亭里。
四角凉亭修筑的很大,说是凉亭,更像是一间没有四壁的酒馆大堂,少说可以宽松的站着四五十人。
军械研究院的学子们全在这里焦急等着,心里抱着极大的期待,四角凉亭中间的圆石桌上放着几笼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
已经快有三顿饭没吃的军械研究院学子们,肚子饿的‘咕咕’叫,终于是饿的受不了了,走过去也不洗手随便拿起一个小笼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眼睛还是不离虎蹲炮,盯着那个专门用来测试火炮参数的工人,一件件的穿戴上锁子甲和板甲,包裹成密不透风的铁罐头。
朱慈烺看着军械研究院学子们满是灰尘和泥土的手掌,没感觉半点的脏,反倒是比那些穷奢极欲从山上背下来山泉水洗手的官僚乡绅,要干净多了。看到军械研究院学子们终于开始吃饭了,放心的把视线转向了靶场。
火炮炸膛的威力很大,轻了把军士给炸成重伤,重了直接能把军士炸飞出去。刚开始还有不少老百姓因为月钱多达三两,一年下来就是三十六两白银,算上军火车间到了年末还会给过年赏钱,多达四十两白银,踊跃成为火炮参数测试工人。
后来经过一次次的爆炸,炸伤了不少试炮工人,甚至有一人炸成了残废,很多试炮工人只干了十几天就退缩了。现在也就是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了,又有父母妻儿要养的中年汉子,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接下这个生计。
眼前的这个中年汉子家里倒还可以,只是长子考中了秀才在府学里上学,每个月的开销过大,才会冒着残废的危险成为一名试炮工人。在当今这个世道,一旦残废了,几乎就是在等死了,朝廷可没有专门给残废百姓的养济善款。
中年汉子穿戴好铁罐头便开始测试火炮参数了,先放入少量的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