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拿了件衣裳给何来披上,道:“天寒地冻,莫要受了风寒,不如进屋吃杯酒暖暖身子。哥哥,你也来一起吃酒。”何来板着脸,一声不吭,新婚之夜的闹剧在他心里不停盘旋,见到这个女人,他仿佛吃了苍蝇一般浑身不舒服。耶律大石打个哈哈,拉着何来进了屋,巴兰一边斟酒,一边认错道:“原先是我不对,看在哥哥面上,饶恕我一回。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丈夫,我只一心待你。”耶律大石在旁说道:“妹妹,你要记住今天说的话,若再有下次,即便国师饶恕你,我也定不饶你。”巴兰点头道:“哥哥且放心,往后余生,我便是何来妻子,自当做好妻子本分。”何来叹口气,却不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巴兰赶紧又满上一杯,何来再次仰脖饮尽,如此吃了数杯,酒劲上头,恍惚间,面前站着的仿佛不是巴兰而是慕容嫣。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莫道相思是轻狂。见巴兰弯腰来斟酒,他忽而将她一把扛起扔到炕上,耶律大石见状会心一笑,识趣退出,转身再看时,借着屋内的烛火,投射在窗棂上的两个人儿已是纠缠一团。
这一幕被暗中观察的慕容嫣看得真真切切,不由芳心玉碎,咬牙切齿道:“亏我想着你念着你,你却不顾爹娘在此风流快活,此等薄情寡义之人,留在世上是个祸害!”一念及此,闪进屋内,拔剑便刺。
何来也是反应奇快,听到身后有响动,也不回头查看,抱着巴兰就地一个驴打滚,虽狼狈不堪,却险险躲过这一剑。见他不顾自身安危护着巴兰,慕容嫣心中更气,举剑就劈,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何来当头落下。何来顺手推开巴兰,自己却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剑锋忽而一转,“咔嚓”一声,将旁边的桌椅削成两截。
慕容嫣怒道:“你竟然为了她不顾自己性命,你若无心,又何必来叨扰于我!好,甚好,算我看错了人,从今往后,你我情断义绝,再无瓜葛!”说罢,将赐婚诏书掷于他脸上,杀了闻声前来的两个辽兵,夺门而出。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何来先是一怔,显然并未认出,看到这赐婚诏书,这才猛然醒悟自己犯下的错误,大叫一声:“莫走!”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却只看到一匹白马绝尘远去。
听到有人行刺,耶律大石提剑而出,刺客早已不知去向,巴兰将所见所闻如实告知哥哥,何来心里突然有所顿悟,大石表面上将妹妹许配给他,实则拿她用来监视自己。虽如今身为国师,但并无实权,先前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一举一动大石都了若指掌,如今想来,原是巴兰一直从中告密。都说白了,自己毕竟是中原人,且在宋朝为官,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博取他的信任,再说的直白一些,自己就是他开疆扩土的工具。想到此,他失望至极,萌生退意,恰巧听到巴兰与大石的窃窃私语,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上前行礼道:“大汗,此女名叫吕依柔,中原皇帝赐婚于我,我见她蛮横无理,本意不从,但圣旨难违,只好借口出兵征讨大金之机欲甩之,谁知她觅踪而来。此番离开,定然去加害我爹娘。爹娘有难,儿子岂有安享富贵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