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机在我头上飞过。
我的人生充满了灰暗。
今天这天气真好,开门就跟开冰箱一样。
冰箱并不是最冰寒的东西,我此刻的内心比冰川时代所有的冰山加起来还要冰。
卖馒头的老人冰冷的看着我,冷冰冰道:“冰冰凉凉的馒头?”
他似乎是第一次和我说了那么多字,虽然仅仅是一句话。
我捏了捏自己干瘪瘪的口袋,终于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摸出了圆圆的硬实感,心里顿松了口气。
想当年我仅仅带着一张“厕纸”出门,遇见了美丽的爱情。
如今我整整带了一块钱再次踏上未知的征程,人生总是越来越有希望。
我拿出一块钱,没有交给警察叔叔,也没有交给怪异的老人,而是深情地抚摸着它,像是抚摸着我甜蜜的爱人。
“馒头?”老人继续问道,冷冷地盯着我手里的一块钱。
“多少钱?”我反问道,每次离家出走时我总是饿着肚子。
“一块钱!”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闪闪发光。
我愤怒道:“冷馒头也要一块钱一个?”
老人点了点头。
我紧紧地捏着手心里的一块钱,仿佛我所有的希望都在手心里。
我毅然决然地转身飞奔而去。
我仿佛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仿佛的意思有时候等于没有,因为筑基初期的我不可能听不见老人的叹息。
哪怕是卖馒头的神经质老人,谁会为一块钱而叹息呢?
我不用这一块钱去买一个馒头,是因为我想把自己饿死。
再没有那个请我修“苹果”的人,我就再也吃不到脆甜的苹果。
我还有什么脸去吃一个脆甜的苹果,我对得起那只苹果吗?
我对不起那只苹果,更对不起给我吃苹果的夏安安。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能拿一块钱干什么?
我拿着一块钱流浪在城市的街头。
随便吧!
我甚至有些希望头顶灰过的灰机能灰下来结束我灰常灰常灰暗的人生。
我太饿了。
我不能因为一块钱而倒下。
更何况我还没用掉这一块钱呢!
于是我拨通了比我大一岁的兄弟的电话。
“啊!是大哥啊!”电话那头充满了惊喜。
“你还好吗?”我问道。
“我好极了!这不伤势刚刚恢复,大哥你就打我电话了嘛!”张佳杰开心道。
“那就好!”我有些欣慰,毕竟他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大哥你怎么了?”张佳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