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的卖场业务关系,以及公司直管的售货员——此时早已改称导购员了,也需要小心维护。
多的不用说,比如和商场业务人员吃个便饭什么的。
孟浩去到卖场,自己花钱给导购员买几瓶饮料以示慰问,是应该的。
赶上午餐时间,他偶尔再主动付钱与导购员吃个便餐谈谈工作;与其他厂家业务员互通有无的信息交往,也很正常地需要你请我请的小聚。
总之,孟浩真的觉得为勉强积攒下来的月余几百、千余块钱,很是艰难。
有的月份紧张,比如开支不小心或者遇到其它要紧事,比如和朋友稍微交际一下,或者逢年过节孝敬双方长辈、互访亲戚等,就“镚子儿不剩了”,甚至超支也是常事。
孟浩焦烦不已,也的确很是令人焦虑的。
压力山大的孟浩罗霞小夫妻,有没有存款?
有的。原本存了五六万块钱,因为入不敷出,逐渐变为四五万、三四万了。
孟浩、罗霞咬紧牙关,绝不敢再动了。若是遇到紧急,宁肯去借,也好逼着自己痛苦还钱时,能够忍住花钱时的过份愉快。
孟浩觉得自己伟岸的身躯还未到传说中的可怕中年,就已经萎靡、衰颓了。
他不怪任何人,只怪他没能让珂珂和罗霞,得到来自父亲和丈夫的关怀。
暗暗掉了几滴鳄鱼般难得一见的眼泪,孟浩恳求罗霞:“是不是我入错了行业,才没有像歹徒抢劫那样迅速富起来?还是因为,因为咱俩结婚太早,我的财力、能力太差?无论怎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放过我,你去‘攀个高枝’吧。”
罗霞哭着说:“好。”随即,她拿着当月仅剩的一百元钱,拉着孟浩出了家门。
两人找了家烤鸭餐馆,狠狠地发泄了一回怒火。
——几下就“干掉”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鸭、两盘薄饼,以及黄瓜条、细葱、黄酱等,还有一荤一素两个菜、两瓶啤酒。
吃得心满意足,罗霞从搭在身后椅背的风衣里掏出钱包,抻出那张红灿灿的钞票结了账。
看着满脸红晕的罗霞,孟浩认真地说:“真他妈值了。”
“什么?”罗霞乜斜着丹凤眼问,“为吃了难得一见的烤鸭?”
“为与你开心过了,”孟浩算了算,“一九九九到二零零三,四年的美好时光,真的感谢。”
“不对,是很小吧。我十六岁,或许十来岁时,就喜欢你了,也许更小。”罗霞眼中闪着晶莹的光。
“你也太早熟了吧?”孟浩笑着说完,不敢再看她,“你放心,那点钱都归你。珂珂,也归你。我无论如何,也会每月给生活费的。”
“嗯,那是当然的”罗霞笑着说。
孟浩缓缓抬起头,等眼中的水雾散去后,再仔细地、气愤地怒视着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