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便可以下值。 下值之后，他可以选择去看戏，也可以选择去茶馆饮茶，也能去万民广场逛逛店铺，还能在万民城干净整洁的水泥街道上散散步。 这里的百姓，没有那种乱世里的担惊受怕，也没有朝不保夕的漂泊感。 直到…… 裴矩把他带到了一个学堂里。 见到了王通。 崔绩激动地连连作揖。 作为当代大儒，天下大半的读书人，无论年岁，都把王通作为了偶像。 崔绩也不例外。 上一次王通在洛水讲学，他便坐在首位，从中受益良多。 “祖睿不必多礼，说起来，你还是我的长辈呢。” 三十岁出头的王通连忙扶起崔绩，引他入学堂。 “我稍后还有一堂课，两位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一起旁听？” 此时的王通正拿着一盒白色粉笔，手拿着他编写的教材，准备进入教室。 崔绩眼神一亮，自然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道：“倒要看看万民城内还有哪些翘楚，能得先生教诲。” 在他看来，王通身为大儒，精通六艺，学究天人，更是博通百家，通术数，儒释道三家更是融会贯通。 能得到王通如此郑重对待的，必是当代翘楚，学中俊彦。 然而…… 当他跟着王通一起，走入教室后，当场就傻眼了。 教室里，有四十余位学生。 但在他眼里，全部都是黔首百姓，没有一个配称学生。 其中居然还有一些才六七岁的孩子，年龄跨度极大。 这些百姓们，面色土黄，衣衫上甚至还有……泥土。 身穿着五花八门的补丁衣服。 没有儒生的冠带。 一点也不像是个儒生。 “这……这些是何人？”崔绩忍不住看向裴矩，问道。 裴矩嘴角翘起，背负着双手，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祖睿莫急。” 这些百姓们，在看到王通进来后…… 那个年岁最小的稚子忽然站起，道了声：“起立。” 随后，四十余人，竟然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对着王通作了一个揖。 这个礼节，在崔绩看起来，每一个都无比标准。 而且在这一刻，崔绩从眼前四十余位百姓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求知欲。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四十多人，异口同声，无比整齐，仿佛有一股浩然之气扑面而来。 在这一刻，这些黔首小民，仿佛变了个样。 身上的泥土气息仍在，却给了崔绩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