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又去了四五日,立秋之后天气也并没有凉爽的迹象。
阁楼中,徐晋安跪坐案前,提笔抄写着《四书集注》,身旁六儿则为他磨墨以及整理抄写好的纸张。
“少爷努力,第一遍已经有三分之一了。”
“就按十五日抄一遍,二十遍就得三百日,我这一年都不用出门了。”
说着,徐晋安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
六儿主动将纸张取过,又铺上新纸,
“少爷,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呢?”
“我不用休息的吗?上学还有寒暑假周六日呢!”
“寒暑假、周六日?”
“你就当是春假和休沐吧,就按五天一休沐,一年还有六十来天的假呢。”
说着,徐晋安又提起毛笔,扭头对六儿翻了一记白眼,
“我一年休息六十五天过分吗?”
“少爷休息三百六十五天都不过分嘞!”
“你这话纯粹就是讨打。”
要不是看在手中有毛笔,非给她一下不可。
六儿吐了吐舌头,起身,将新抄好的纸张送到了一旁木架上风干。
……
……
哒哒的脚步声自楼梯口传来,徐晋安停笔,与六儿皆看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见身穿黑底金丝员外袍的富态徐员外,带着驼背管家洪福走了进来。
六儿赶忙起身行万福礼,洪福亦是向徐晋安拱手作揖。
徐晋安收回目光,
“不孝子抄书正忙,恕不能与父亲行礼。”
徐大员外听了也不生气,命六儿搬来一个圈椅,径自坐在了徐晋安对面,
“抄了几遍了。”
“三分之一遍。”
“这么慢?”
一听这话,徐晋安忍不了了,当即就瞪圆了眼睛,
“一天一万五六千字呢,这还慢?!”
徐员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想出去吗?”
“不想!”
“不,你想。”
“我不想不想不想,我不想……”
徐晋安摇头晃脑。
徐员外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二姐明日便要去淄川县。”
“什么!”
徐晋安一听这话,当即就惊了,他放下毛笔,看着老父亲,
“淄川县最近可不太平,去淄川县干嘛?”
“你怎么知道淄川县不太平?”
徐员外眉头一皱,淄川县不太平的消息,他也是前些时日才从力夫口中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