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有一抹深深的慈悲,
“葛丽娣嬷嬷不会同意让我出手。”
“这样的金币。”主教非常坦然,甚至弯下腰,告诉陈希,
“要两千枚。”
陈希听不懂,
但是西尔维娅却懂了,她知道眼前这个哑巴小孩的脑子不太好,对很多事情似乎都没法礼节,于是她收起自己那点等太久后的委屈心理,跳下来连比带划用手让陈希明白主教大人的意思。
一与两千。
对钱并无太多概念的西普瑞亚非常欢乐地想,
只要能拿出两千这样的金币,小小孩子就能被治愈了。
不同于西普瑞亚的懵懂纯真,陈希在意识到一与两千的差距时,脑袋中的一根弦,“刷”地崩断。
一与两千。
陈希头疼欲裂,他甚至不在乎僧侣后续在说什么,反正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听不懂,紫衣僧侣无论什么姿态,无论什么动作,除非奇迹的出现,只会有一种可能,
他不会救人,
他不救。
男主会继续发烧,发烧,烧到最后逼近四十度直接把人给烧昏迷的体温还是只能靠他本人来扛。
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庸俗笑话,陈希忙了半天,来回跑了四趟山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拼死带回来的钱。
钱不够。
面对来这样的一场劫难,陈希的心境竟然是惊人的平静,好似最后的力气都被耗在赶路上了,就像被榨得干干净净的豆渣,随你怎么使力,都挤不出一丝情绪。
随便吧。
我不想管了,
我现在不过七岁,
我也是个孩子,
老乞丐乞讨多年就攒出一个金币,而我呢?我要花多久才能补齐剩下的一千九百九十九?甚至即便我有朝一日能补齐那么多钱,但真到了那个时候,男主还有命在吗?
随便吧。
我不在乎了。
但是这个念头一出现,陈希就瞥到躺在石板上奄奄一息,双目紧闭,生死不知的男主,心理顿时一紧。
是我的错。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不断扩大,小小的,在爆炸来临前挡在他身前的男主,而且不止这一次,每次遇到危险,对方都会下意识地把自己护在身后。
勉强支撑自己站起来,陈希握住小孩的细弱滚烫的胳膊,并将其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年不选择攻读烧伤科呢?
我如果早知道,
如果早知道,
就不会沦落成个明知道自己是个医生却没法给你看病的废物!
只有奇迹的出现,
似乎才能救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