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座上,成为最货真价实的圣光之代表。”
老人喋喋不休,似乎没有注意到一旁客人的不耐,依然十分兴奋地述说教区牧首诸多功绩,和平,稳定,秩序……并不断歌颂穹顶天堂的伟大与英明。
甚至还在最后补充了一句,
“感激海尔思的庇佑,感谢祂的指引,让贵人来昂固瑞特村去除恶魔。”
陈希忽地站起来,
“抱歉,失礼了。”他委婉道,人心自有分寸,有些话在目前着实是听不下去,“这酒太烈,我不大舒服。”
远离人群,顺着潮声,沿着溪流走进清醒凉爽,蝉鸣鸟啼的树林。
万籁俱寂。
我大概不是个好人,陈希一口气喝干杯中剩余的果酒,双目逐渐模糊,晃晃荡荡走在沙滩上,我就不是个好人。
他难得会有这样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不针对某个人,而是某种名为无可奈何的氛围,递给他七宝莲花的俏丽少女,跪倒在臭水沟旁啜饮黑水的成年妇人,一道道影子,一个个人形,不断地闪过脑海。
没有对,没有错,生存这件事情,理应就与善恶无关。
我是个过客。陈希在心底重复,冷静而理智,我只是个过客。
匆匆一瞥的过客,不应该对这个世界有太深的牵扯。
月色正好。
皎白的光从墨黑的天空中倾洒下来,银色的波涛,海蓝色的雾气,照耀着远方树林一片模糊。陈希站在滩地上,脚边白色的石子反射的是皎洁的光,身旁是溪流,绵延不断的溪水击打出的轰鸣声,敲在心里,脆而轻。
轻笑声从远方传来。
陈希顺着笑声往前走,不多远,跨过溪流,在树林的尽头,是银白色反着海蓝雾气的沙滩。
一个女孩,或许是农家的小女孩,正蹲在沙滩上玩耍嬉闹,聚沙成堡。
那个堡垒又大又漂亮,庄重的像一座圣堂。
“你……”
陈希扶着树,感觉酒精的作用越来越明显,脑海越来越晕。
或许是收到了惊吓,小女孩抬手便拍碎了自己的杰作,漂亮的堡垒瞬间化成一堆白沙,只剩下一截断垣残壁。
“对不起,我……”
还没等他说完,银铃般的笑声断断续续响起,仿佛好玩,赤足小女孩又嬉笑着在“遗迹”上追踩了几脚,后又像是在躲避陌生人,宛如一阵青烟般溜走。
夜色浓郁。
是幻觉……还是……还是什么?
突兀头疼。
裂开般的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中挣扎欲出,无数个片段,无数段记忆,浮浮沉沉,是熟悉的,已知的……
归来……归来……
“陈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