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的白色光球悬浮在空中。
在这一群微弱的光线下，是广袤死寂的浩瀚沙海，亮灰色的细小砂砾涌起如凝固浪涛，延伸铺满了整个空间，除去来时留下的脚印，一切皆无。
“这里是……”
“死亡之丘。”凯尔斯道，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魔法分布，“不，海水在上面的更远处，或许是贝拉纳斯墓葬地的更底下的一层，”
他睁眼，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慎重，
“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之丘。”
像是心灵中有某种极为强烈的预感，指引自己要往某个方向前进，陈希迈开步伐，一步又一步，一种出自本能，仿佛被深深记忆在脑海深处的牵引。
“你不生气？”
陈希拉着凯尔斯的手，小声地问。
“为什么要生气？”凯尔斯凝神，用蔓延出去的魔力监视着周围的每一粒砂砾，每一抹微不可查的痕迹，回头望去，在这个没有风，没有雨，甚至仿佛没有时光留下刻痕的灰白沙漠，有一种诡秘而衰亡的美感。
皱眉。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凯尔斯想，一踏入此处，无数从血液深处，灵魂尽头就涌起的的憎恨，那些复杂而深沉的感情，就藏在皮肤的每一道血管下，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着爆发。
而每往前走一步，这些负面的感情就愈发实体化。
“卡莉。”陈希低头，凝神注视着被羊皮靴踩出一个深坑的细腻白砂。现在的光线太暗了，看不清，但陈希不懂法术，也不好意思贸然让凯尔斯提高亮度。
但这并不像砂，反而像......似乎有一点眼熟，像什么来着？
“我就不是能狠下心的人，”陈希喟然叹道，“但是我是真的不忍心。她到底年纪小，又逢那样的大难......这次真不用凯尔斯出手，”他快速道，阐明责任区分，
“黎塞留临别前曾经赠予我推荐信，他本意是想以防万一，让以波罗那为首的海尔思教区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我多照顾几分，但是你也知道，我一直没有用。因为我不喜欢波罗那的作风。”
陈希昂起头，注视着凯尔斯释放出照明用的细小光球，毛茸茸的一圈，非常可爱。
“我没有办法认同海尔思的牧首。”
这是自踏入这个海域以后，陈希第一次直白地说出心中的所思所想。
他是一个过客，一个不应该对这个世界深入太远的过客。他不应该习惯批判，就像有一句话所说的那样，在每当你想要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有像自己一样的优越条件。
但是不行，现代的培养在他身上划下了深深的烙印，见惯了进化后的文明，便无法容忍原始的直白。
“我知道。”
凯尔斯忽然停下脚步，并将陈希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