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顷刻间穿透了牧首的苍老且瘦弱的身躯。
不挣扎，不痛苦，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甚至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快，波罗那阖上眼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坦然地接受了来自对面的万束光箭穿心。
与圣水一样，圣光无法对人类造成伤害，只会屠戮来自深渊的生物。
没有效果。
完全没有效果，这说明波罗那的确是个标准的僧侣，他身上没有，一丝也没有，来自深渊的气息。
“您大概是对鄙人有一些误会。”
虚空中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是天使意志的代言人，仅此而已。”
我是天使意志的代言人，仅此而已。
万念俱灰。
曾经怀有过的一丝想法被证实错误，波罗那不邪恶，他没有被深渊引诱，也没有与恶魔有染，他身上干净，干净到圣洁。圣光穿透他的身躯，反而得到了加强，直接化成冲天的白光，逐步荡清荡整个教堂。
是天使希望他这么做的。
居然是天使真的希望他这么做的。
近百名的近卫队成员见状赶来，蓝色的军装，有着充沛到咄咄逼人的信仰之力，或者说是水属性魔法。他们不发一言，只是手持□□，将正中间的两位人物团团围住。
“你夺取了每一位梅尔摩德的信徒身上的馈赠，”陈希缓缓问老人，“就是为了塑造你的近卫队？我查过牧首您所有的公开资料，您要知道，从统计学角度来讲，每十万人中会随机觉醒一位魔法师，而以碎星群岛的实力而言......”
他缓缓扫视周围一圈，
“有水系天赋的人才，实在是太多了。”
太多了。
碎星群岛本来就不是人口聚集区，容纳五万人口的贝纳拉斯岛屿就足够动荡整个碎星海域，两三千人口的岛屿更是比比皆是，而在整个海域定居的所有人群，加起来恐怕都没一个帝都多。
目前在场的数百位近卫队成员，虽然天赋各异，但实在是太多了。
捕捉梅尔摩德的后裔，将其精血萃取，融进自己的血液中，附以一定的咒文，就可以不断提高自身的水系魔法。
亚莉德安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荡，
而一触及到这一段回忆，陈希心中就如刀割一般疼痛。
“这并非是我的近卫队。”波罗那目光明亮，坚定摇头，“是将保卫整个碎星群岛的近卫队。是鄙人对着天使日夜祈求，才换来的天使对赐予人类的救赎之路。”
“信仰之力在人群中实在难得。而您二位恐怕并不清楚，整个人类世界，并非碎星群岛，即将面对怎样的一场灾难。人类被屠戮，城市被摧毁，所有的文明不复存在，那是死祭的前兆，是灭绝的号角......”
这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