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跪下来，目光呆滞。
手指上方的欧汶之石开始疯狂发散预警光芒。
醒来！醒来！
只是，白色的光，不是从扳指，而是从陈希的尾椎，远比往常灵敏地，一下子清散了所有的迷障。
努斯之弓？
就像是幻觉，一句话，一个声音，被直直地打进自己的脑海。
努斯都已经被挫骨扬灰了，你却还想着继续保护人类吗？
那个声音大概是觉得好笑，人类，人类，坑脏的存在，卑贱的东西，活该死于愤怒中的幸运祭品，若非当时……
轰隆！
一旁的墙壁突然爆炸，一道人影被击飞打进来，敲散在碧水中央，惊起无数波涛，而陈希被这一击回神，才发觉这是波罗那。
瘦小的牧首狼狈不堪，最中间的一道大划痕更是差点拦腰将人截断。但与之相对的，凯尔斯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色丝绸衬衫已经被烧毁，露出大片胸膛。紧身裤贴在身上，也有不少的划痕。
但所幸，没有受伤。
陈希跑到凯尔斯身边，看到他安然无恙，才心下松了口气，而同时，男主红到滴血的眸子瞬间有了生机，一把抱住面前青年，还顺带在脸颊边狠狠亲了一口。
“天使……”
波罗那颤抖着佝偻的身躯，从水池中爬出，他甚至顾不得一旁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凯尔斯，而是对着碧波拼命磕头，一下又一下，磕到额头血流成一片也不停止。
血流如注。
“是鄙人冒犯了您，是鄙人冒犯了您……”
水池中的人鱼没有表情，祂的身形随着流动的水纹而不断飘散，就像一道幻影般不可捉摸。
不回复，无回应。
红色的鲜血顺着缝隙滴入池塘，而在碧波之下，更有无数道之前陈希没有看清的黯淡虚影，
是众位梅尔摩德信徒被折磨的虚影。
无数个，浩瀚如天上繁星的虚影中，展现的是每一位梅尔摩德信徒被众人踢打，带着铃铛招摇过市，光着身体在城市的垃圾堆中翻找食物的场景。
大人，小孩，男人，女人……
最中央的是泰瑞亚，那个在城市中无意遇到，坑脏到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她微笑着跪倒在地，周围是一圈拿着皮鞭，绳索和铃铛哈哈大笑的乡野村夫，她的身上满是勒痕，红红的一道看得人心惊，胸脯处不知为何被暴虐地穿了一只铃铛。
从红色的鲜血和腐暴/露的伤口中，粗麻绳贯/穿而过，
“叮铃叮铃，”
随风而飞。
“渎圣的罪人泰瑞亚愿意用身体来弥补自己的过错，”泰瑞亚最卑微的姿势弯下腰，不顾自己胸口还在流血的腐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