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有人提点了一句,他们避开与她的对视,待她走远了才窃窃私语一片。他们对她每年离村又回村的举动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他们好奇:这一回,她怎么只用了三个月,就从四川回苏州来了呢?
然后有人一拍头:“哎不好,那件事……谁去与她说?”
于是众人便沉默了,那一叠瓜子都好似失了滋味。很显然,关于“那件事”,谁也不想亲自与她说。
男人们悻悻,随之换了个话题。
“听说北越最近有什么动静……”
“三年了……北越灭居罗各国,到现在已经有三年了,北越没了北方的这个大患,等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打到我们祁国这儿了……”
“呸呸呸,什么都行,就是别打仗!”
“国与国之间打不打仗,又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决定的咯!”
“都怪北越的那个女人,说是她凭一己之力扫平北越以北的,北方人把她吹得神乎其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管真的假的,最后还不是被砍头了。”
“她为什么被砍头?”
“说是以下犯上,剁了上级的脑袋!”
“那女的也真是好大一胆子……”村东的王甲嘬了嘬牙花,“那女的叫啥来着?我记得,她好像姓叶还是夜……夜什么来着?”
男人们远远又看她一眼——不知怎么的,那女人站在那个塘子前,站了好一阵,直盯着粼粼的水色发呆。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些从四川带回的特产,王招娣上回临别前央她带些回来,她便带了。
……
“先生,我爹娘……开始逼我嫁人了。”她说。
“哦。”她甩了一下鱼竿。
“可我不喜欢那个人。”王招娣继续道。
“那就拒绝。”
王招娣嘟起嘴:“我爹娘那么固执,先生你也是知道的……”
“那就跑吧,”她道,“离开这村子,跑到哪里都可以。”
王招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先生,我不是你,如果我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当然是想跑哪里跑哪里,可惜……”
“……”
但这女孩子立刻活泼过来:“不过没关系,我反正也想到退路了。你看那边,新建了一个念慈堂。”
她顺着王招娣所指的方向看去,离村不远的所在,果真起了一座新房子。
“尼姑庵?你要当尼姑?”
“怎么会,”王招娣解释道,“是一帮不愿嫁到婆家委曲一辈子的姐妹盖起的住所。她们与我说,只要是不愿嫁人的,就入念慈堂,自有姐妹们照应。我若实在过不了啦,就去她们那里。”
王招娣顿了顿,红了脸。
“先生,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