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银锭:“小伙子,我可是越人,你连我以前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把钱给我,我携款私逃事小,就不怕我害你?”
“越人又如何,南祁多的是越人,北方连年逃过来那么多人,也不见有谁管了!”他急急道,“我初出江湖,武功低微,只认识你一个!你武功高强,又肯救下我,我就当你是个好人!”他就差跪下了,奈何夹了竹板的伤脚并不能下跪。他绞尽脑汁,又想了个理由:“而且,你也在找谳教,我们目标一致,顺路也能做个伴,这银子大不了算我雇你当保镖……”说着他又不甘心地撇过头去:“或者,就算你不肯帮我也便罢了,只是那盒子,希望你妥帖保管,不要让与他人,若可以的话……找个地方妥善安置。以免南祁又多惹上一场风波,百姓遭殃……”
她一愣,这样的说辞,确实难能可贵。
“大姐?”他还等着她的答复。一双眸子盯着她,眼仁眼白清晰分明。
“说得挺好听,啊,其实是因为现在孤身一人在这江湖中活不下去了是吧?”她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呃……”
“想抱大腿,请直言。我是介意拖个累赘的,但看在你很有诚意的份上,就勉为其难……”但她将那银两收下,“不过!我找了一年都没找到谳教的总坛,这锭银子,烫手啊!”
“大姐你答应了!”
她随即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小伙子,反正不急于一时,先去办我的事。”
“哦!”
她沉下脸:“往东去五里,那里有个渔村,叫王家村……”
……
王家村后有片野林子,其实就是个乱坟堆。
宋飞鹞要办的事,也是扫墓。清明嘛。
柳怀音有些惊讶,他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扫墓,一路行来只见一个个土包包,连个墓碑都看不到,更别提有人会来祭拜了。
“这个坟地里,埋的都是早夭的孩子,”她为他释疑,“早夭的孩子不入祖坟,不能装棺材,不可留碑铭,不得被祭拜,就随便埋在这里。”
他以前不怎么出庄,第一次听说外面还有这种规矩,忍不住为这样的风俗犯嘀咕。
宋飞鹞最后找到一棵树,树上歪歪扭扭刻了几个字:王招娣。
“我此番回来苏州,就是为了这,”她将路上买的一篮青团子摆上,“清明啊,赶上了。”
没有香烛,没有纸钱。作为一个外人,按风俗本是连祭拜都不可以的。她唯有放几个青团子聊表心意,反正王招娣的父母弟弟今年是打算忘记她,不会来看她的。她对着坟枯站,一动也不动。
柳怀音想到她为了王招娣找了谳教总坛一整年,联想到自己与师兄们的往昔时光,不禁也跟着悲情流露。
“这个姑娘生前,一定与你感情甚笃……”他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