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啥么事,”她指向对方,冒出一口嘉兴话,“倷才没教养!”
她眼睛都睁不太开,说话也不利索,看起来毫无威慑力,不过是个小女孩在发脾气罢了。
“吴地口音……”那被骂的一听有些惊讶,与他的同伴聊上了,“曹兄,是你同乡啊!”
那位被称呼为“曹兄”的人摇摇头笑道:“我母亲才是温州人,我也就小时候在温州住过一阵,算不上。”
马师傅生怕出岔子,忙拉拽沈兰霜:“女娃娃上楼去,莫惹闲事。”
于是他与宋飞鹞一前一后,将沈兰霜推拉上了楼,幸好那两人并没有太在意,他们走在楼梯上,还能听见那两人闲聊。
“今日一场戏,引得那么多江浙人千里迢迢跑到贵州来听,顾大师果然魅力不小。可惜他心气太傲,否则曹兄你……”
“不急,我有的是时间等待……”
……
“顾大师,顾大师……明晚我一定要看顾大师唱戏……”
回到房间,沈兰霜还在闹腾。
宋飞鹞给她盖一条被子:“你先想办法跟龙家解除了婚约再说吧。”
“龙家……”她恍恍惚惚地想起,“对……我不要嫁给龙家的儿子……”
“哦?你不是觉得他们全家都十分俊俏么?”
她摇摇头:“不要……那是两码事,我不要嫁人,嫁人恶心……”
“那……顾大师呢?”宋飞鹞一挑眉。
“那就更……不能了啊!”她满脸憧憬,竖起兰花指摆出个强调,“顾大师……那可是天上来的人,高洁不入俗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嘻嘻嘻!”
“唉。”
宋飞鹞离开她的房间,来到柳怀音的房间。
马师傅已回自己房了,临走前给这小子灌了一杯茶,现在他躺床上半醒不醒地,闭着眼唱得起劲:“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炷尽沉烟!”
“沉你个头,”她一拍他头皮,坐他床边正色道,“傍晚时,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有呀,嘻嘻,”柳怀音笑得很猥琐,“一个美丽的姐姐……”
宋飞鹞冷笑:“小小年纪就这么好色,满脑子漂亮姐姐。真该把酉常情叫来治你一治。”
柳怀音闻言,吓得两腿乱蹬被子:“我不要怪阿姨!我不要怪阿姨!”
“你下次大可以试着当面叫她阿姨,看她不一巴掌糊死你。”
说罢,她也离了柳怀音的房间。
客栈二楼的走廊里只点了一盏灯,灯光昏暗,只隐约照出楼梯口,有个人正缓步上楼,与她打了个照面。
正是方才楼下与友人闲聊的曹姓男子,他犹豫了一下,但并没有避开,大方地迎上前:“姑娘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