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实在难以接受她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跨越的天堑雷池居然就这样三言两语地一了无痕。
她愣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他们真的走了?里面不会有埋伏吧?”
风沙哼道:“不会。这是柴皇给我的面子,亦是给他自己找个台阶。”
看来柴兴还是蛮理智的,同样是未虑胜先虑败,无论他来或不来,反正两手准备柴兴都做了,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陷入无法转寰的窘境。
流珠低下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搅紧裙褶,神情相当忐忑。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及时赶来。既然我及时赶来了,秦国公府我进定了,血流成河也要杀进去,没有人能够拦下我……”
风沙柔声道:“柴皇对此心知肚明,非要强堵,好不了他也坏不了我,他没有必要做无谓地添堵。这些人能够乖乖地撤走,你是最大的功臣。”
他十分了解流珠的心态。
对于密谍来说,牺牲倒还在其次,最怕牺牲得没有任何价值,那样意味着他们长期以来忍受的屈辱、承受的煎熬和不懈的坚持,全部变成了笑话。
流珠渐渐抬起头,脸带微笑,只是笑中带泪:“不是我,是我们。”但是并没有具体说“我们”是哪些人。
风沙正色道:“我向你保证,你们的付出和牺牲是值得的,更是有丰厚回报的。对你个人,我不仅感激,而且感谢。你切莫要推辞,为了你,也为了你们。”
流珠使劲地点头。
风沙看了眼车窗外。
御龙卫正在整队撤走。
风门的侍卫则在迅速接管大门。
虽然他们人数太少不可能接管全府,清出一条安全通道并不难。
风沙起身道:“你熟悉府内的情况,领我去见秦国公。”
流珠赶紧抹了抹眼泪,去掀车帘。领着风沙,边走边介绍一些情况。
尽管秦国公病重,也拥有一批忠贞的侍卫。
御龙卫仅是接管了府门、外院和前后两处花园,最核心的院落还在府内侍卫的掌控之中,而且人数和实力其实远超密封他们的御龙卫。
奈何御龙卫本身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雷池,除非赵重光亲自下令,否则一道门哪怕就站一个御龙卫,也没人敢过,更没人敢闯。
如果赵重光不是重病卧床,这些御龙卫就是笑话。风沙这次被逼急了都敢强闯强冲,何况赵重光可是做过玄武上执事,曾经扶持李重与柴兴争皇位的人物。
奈何他确实更时日无多,哪怕为了子孙的将来着想,他也不会下达这种等同于造反命令,否则仅凭保护他的玄武卫,也不至于被人阖府密封。
最后竟然只有流珠胆敢逾越御龙卫,潜逃出来报信。
当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