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严格正确的;你应当说,“人们想象‘哈姆雷特’是一个真实人物的名字”。
哈姆雷特是一个想象中的个体,麒麟则是一种想象中的动物。凡有麒麟这个词所出现的语句,其中有些语句是真的,有些则是假的,但是在两种情况中都并非是直接的。让我们看一下“一个麒麟有一只角”以及“一头牛有两只角”。为了证明后一句话,你就必须去看一看牛;单单说某本书里说过牛有两只角是不够的。但是麒麟有一只角的证据却只能在书本里才找得到了,并且事实上正确的说法是:“某些书里说有一种独角的动物叫做‘麒麟’”。一切有关麒麟的说法,其实都是有关“麒麟”这个字的说法;正好象一切有关哈姆雷特的说法,其实都是有关“哈姆雷特”这个字的说法。
但是在大多数场合之下,非常显然地我们所说的并不是字,而是字所意味着的东西。于是这就又把我们带回到巴门尼德的论证上去了,即如果一个字可以有所指地加以应用的话,它就必然意味着某种事物而不是意味着无物,因此这个字所意味的事物便必然在某种意义上是存在着的。
后来的哲学,一直到輓近时期为止,从巴门尼德那里所接受过来的并不是一切变化的不可能性,——那是一种太激烈的悖论了——而是实体的不可毁灭性。“实体”这个字在他直接的后继者之中并不曾出现,但是这种概念已经在他们的思想之中出现了。实体被人设想为是变化不同的谓语之永恒不变的主词。它就这样变成为哲学、心理学、物理学和神学中的根本概念之一,而且两千多年以来一直如此。在后面,我还要详尽地谈到这一点。目前我只是想要指出,为了要对巴门尼德的论证做到公平而又不抹杀明显的事实起见。
而后诗人又说道:时间枯萎了青春的娇妍,
时间摧残了美人的眉黛,
它饱餐自然真理的珍馐,
万物都在等待着它那镰刀来割刈。
他们通常又补充说,他们自己的诗却是不可毁灭的。
时间的手掌尽管残酷,然而我期待
我的诗篇将传之永久,万人争诵。
但是这只是一种因袭的文人自负而已。
那天夜里我看见了“永恒”,
象是一个纯洁无端的大光环,
它是那样地光辉又寂静;
在它的下面“时间”就分为时辰和岁月,
并被一些天体追赶着,
象是庞大的幽灵在移动;全世界和世上的一切,
就都在其中被抛掉。
将书放下的时候,他看向了帝王,总是觉得自己玩脱了。
但是真的玩脱了吗,他怎么感觉,其实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