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不说话,只偷偷地看一眼也好。
想通了,她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言行有些过于急切,给司华悦造成了困扰。
她忙扭头冲司华悦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说:“华悦,谢谢你能来接我。”
“别跟我说客气话,你该知道我不喜欢自己人说谢谢。”司华悦勉强回给她一个笑。
左后车门被仲安妮打开,她探出头对余小玲笑着说:“小玲,快上车。”
仲安妮很聪明,她没有说恭喜出狱之类的话。
蹲了十多年的牢,青春没了,亲人没了,没什么可值得恭喜的。
在高师傅的帮助下,余小玲坐进后座。
司华悦想给她一个宽敞的空间,便坐进副驾。
车刚发动开,司华悦的手机响,电水壶的。
司华悦皱了皱眉,忖度着褚美琴来电的目的,电话振动了好一会儿她才接。
“妈,怎么不多睡会儿?”六点半开始睡,现在刚过十一点半,才五个小时。
“白天睡眠质量不好,”褚美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接着余小玲了?”
知道她的行踪,司华悦并不意外,因为高师傅开的车有定位。
知道余小玲这个人,她也不意外,因为董律师已经成了褚美琴的私人律师。
“接到了。”司华悦说。
“你先带她去康庄洗浴中心去去晦气,然后再带她去统甡吃饭,我都给订好了位置。”褚美琴慵懒地说。
司华悦这会儿是真感到意外了。
褚美琴最讨厌她跟监狱里的人有来往,就算余小玲改判无罪,那也是从染缸里浸泡了十多年爬出来的人。
她不明白褚美琴这么做的原因,想问,却又担心褚美琴的大嗓门会让后座的两个人听到。
只得乖乖地说了声:“好的妈,知道了。”
褚美琴哼了声,挂断。
收起手机,司华悦感到有些费解,扭头看了眼后座的余小玲,发现她正在听仲安妮讲述亲人遇难的过程。
仲安妮父母亲都是因她而死,她的经历跟余小玲虽不同,但痛失亲人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她也讲到了她的男朋友,她没有说她男朋友的为人如何,只说,她男朋友也是受她连累而死。
余小玲怔怔地听着,不时叹口气,拍拍仲安妮的手以示安慰。
仲安妮这是在给余小玲打预防针!司华悦感激地看了眼仲安妮。
在疾控中心住院期间,司华悦曾跟仲安妮提起过余小玲的遭遇,不然仲安妮也不会刚一见面就将话题引到这方面。
待仲安妮讲完她的遭遇,两个人沉默下来,司华悦扭过身子,试探着问:“安妮,你能不能过几天再去单窭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