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王尔德吗?那位道德沦丧的儿童作家。”一位年轻绅士问道,语气微带轻蔑。
“他一出童话所包含的真理,比维克多·雨果先生的所有正剧还要多,”德黑兰先生说道,“我们划出的分界线过于狭窄,唯一的原因是我们对生活太无知。”
“这上流社会,不管怎么说,是够吓人的!”维西尔尼附耳对我说。“喜欢外国童话家胜过雨果,不管怎么说,这太过分了!”
“我以为你也一样。”我说。
“是的,但我不能说出来,否则会使其他人紧张。”维西尔尼说,“那本书是叔叔给我的,他对那位作家推崇至极。”
整个晚上,子爵只跟我外祖母一个人讲话,而没有跟我讲过一次话。只是有时将他那洞察一切的双眼,探究的看我一眼。
晚宴结束后,德黑兰子爵自告奋勇的送我与外祖母回旅馆。外祖母似乎被德黑兰先生迷住了,总怀着微笑、几乎好感的善意回答他的问题。
我厌烦了无尽的学术探讨,打了个哈欠,独自回到房间,看到珍妮似乎有点惊慌,但更加兴奋地趴在窗户上看。
“你在干什么?”我问道。我忽然的出声吓了珍妮一跳,她回头时脸色有点苍白。
“我的上帝啊,夏尔小少爷,你走路为什么没声音呢。”珍妮不停埋怨着我,只有在这时,她才会特意强调我的身份。
“我走到她的位置,看见除了外祖母和子爵,没有一个人。
“你在监视外祖母?”
“不不不,当然不是。”珍妮慌张地摆手。
“那你在干什么?”
“那个男人,站在旁边的那个,就是科林先生的情夫。”珍妮快速的解释道,“就是我路上遇见的那位。”
这下,惊恐的人变成了我。
“不准再说这样的话,如果外祖母知道了,我会很生气。”过了好一会儿,感到外祖母准备上楼时,我生硬的说,“你不认识那位先生,听到了吗?”
“但是……“
“听到了吗!”我低声喊道。珍妮愣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是,夏尔大人。”
就在这时,外祖母轻敲房门。珍妮呼出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并乘机溜出去。
“哦,夏尔,我还担心会打搅你睡觉呢。”外祖母脱下手套,坐到我床边,“子爵邀请我们过些天一同游玩,我答应了。”
“我以为您不喜欢他。”我淡淡的说,“他对大丈夫气概的坚持太固执了。”
“是,他的自命不凡,不说是合情合理吧,至少也独有特点,”外祖母没有注意到我的冷漠,继续说,“相比而言,他的头脑中有点什么东西,使他远远超出大部分贵族俱乐部的人。”
“也许只是伪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