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正要上楼,陌生的男仆递给我一个细长信封。我在惊奇之中向他道谢,看看信封,不知该如何处置。信封口是封着的,立刻拆开未免显得冒失,于是我带着心领神会的表情将它塞进衣袋。
接连几天阴雨连绵,父亲有些风湿痛,便提前在高级裁缝那里订做了一件柔软而暖和的驼绒外套,上面尽是些蓝色和桔红的横条
“马车会不会堵在路上呢?”父亲拿着报纸,却走神看着糟糕的天气。
“别说下雨,就是下冰雹,罗本也有办法回来。”外祖父随意的说。
“今年我希望免去一次晚宴,我准备去一座朋友的城堡。”萝拉姑妈忽然说,“我已经约好了,在乡下,我要在那度过一个月,一个人!”
“萝拉!”赛琳姑妈惊呼道,带着受伤的表情说,“你都没跟我说过。”
“偶尔我也要有自己的小秘密。”萝拉姑妈不满的嘟囔道,“而且你也未必什么都告诉我。”
“去乡下?什么时候出发,在哪?”父亲的注意完全被这件事占据了,他慌慌张张,“我要给你取点钱用,对,一定不能少。卡森!帮我找找宗族史。”
“您这是干什么?”我问。
“笨蛋,要给周围的贵族写信,打听打听情况。”父亲站起来来回踱步,“衣服,你的新礼服还没做好,什么都乱糟糟的。还要带枪,以防万一……”
“好了,亲爱的,交给我去办。”妈妈一只手搭在父亲胳膊上,微笑着说,“我的礼服到了,可以改改,萝拉以前也用过我的衣服。”
“不,我不要。”萝拉姑妈忽然喊道,双手抱怀。
“萝拉?”
“我什么都不要,礼服呀,枪呀,引荐什么都不要。我早就收拾好行李了,安妮会陪我去的,只要一个小箱子就够了。”
“可你怎么参加晚宴呢?”
“穿着下午的上装入席,每星期还请一些艺术家来演奏室内音乐,吃点心的时候不用小勺,直接用叉子。”萝琳姑妈兴奋地说,“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聚集起来做感兴趣的事,还蛮高雅的,不是吗?”
“我居然都不知道……“赛琳姑妈一直重复这句话。
“别任性,萝拉,你根本没有出过远门。”父亲皱眉说,“如果是正当的朋友,我有权利知道是谁。”
“不,不,不要求我将你们介绍给他们,我也无能为力。我的小圈子都是普通人,自尊心很强,又敏感过头的艺术家。你们假装去探望,会撞上我们的聚会。很无礼,我不希望如此。”
“我的孩子,听上去是不是太完美了?”外祖母暗示自己的担忧,“你毕竟是年轻女子,貌美又有钱。”
“所以我才要去!”萝拉姑妈非常委屈的说,“我不年轻了,循规蹈矩三十多年,在不试试就没机会了,我不想老了后连能回忆的经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