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没去嘎纳,因为突然发烧。
我都不知道这场病是因为躲避父亲,还是真的承受不住打击。医生认为我不应该整天待在海边风吹日晒,给我开了几个药方。外祖母表面上恭恭敬敬地拿了药方,但她已坚定地下了决心,不照任何药方去买药。
外祖母拉开窗帘,她身穿一件高级薄纱室内便袍。每当家中有人生病,她总穿这件。
“您不需要看护我。”我说,“给我时间,我会自己变好的。”
“穿了这件衣服很舒服。”外祖母笑着说,“我的小狼,你的一切,烦恼,欲望,在外祖母那里都会得到支持。”
我扎进外祖母的怀里,用手掌理着她那刚刚灰白的秀发,怀着尊敬、小心翼翼和轻柔,似乎抚摸的是她的善良。
“别让任何人见我,外祖母。”我哀求道。
“好,外祖母来守卫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是背向众人,观察着南面进来的光线。它被折断了墙角,似乎小径上盛开的鲜花。那光线像洗浴一般,晒热了一方地毯。光线的七色在棱镜分解,有如蜂巢,溶成怦然跳动的银光和玫瑰花瓣。
外祖母打算给我脱鞋,我作了一个手势阻止她,开始自己脱衣裳。我的手已经碰到上衣和矮靴的头几个纽扣上,她用乞求的目光拦住我的手。
“照顾你让我很高兴。”她对我说,“隔橱非常薄,你需要什么时就敲敲墙,看看咱们是不是能互相听得见。”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小声轻轻地敲了三下,立刻就听到另外三击,顷刻间外祖母来到。我对她说:“我真担心您听不见我的声音,或者以为那是隔壁的什么人在敲。”
外祖母笑了:“将我可怜的小狼敲击声与别人混淆起来,怎么会呢!就是有一千个人敲,外祖母也辨别得出来呀!你以为世界上还有别人这么傻,这么激动,这么又怕吵醒我又怕人家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吗?我听见你犹犹豫豫已经有一会了。”
外祖母半敞开百叶窗。在旅馆前突的附属建筑上,早起的盖屋顶工人开始干活,默默地干完活计以免吵醒还在沉睡的城市。
“现在才四点,海上有雾,你用不着一直走到窗边去。”外祖母问,“早餐想要什么?”
“我想吃面包。”我说,听到了一声车响,我立刻坐起来,“什么声音?”
“一辆送菜的小车。”外祖母回答。
科林不会来,我失望的躺回床上,辗转难眠。我沉溺于思念乐此不疲,你的想念是否如我一样深?此刻我置身自己的房间里,却如同受到□□。
我扑到床上,看见距我相当近的船只。觉得自己就在一艘轮船的卧铺上,大海从四面八方将我团团围住。我说要外出一年,倚在船厢窗口冲着站在高台上哭着向我道别的青年喊道:“跟我一起上路吧!”
轮船晃动,我骤然惊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