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和大房间一般宽,墙壁上挂着一串用蓝蝴蝶花做的装饰,增添了愉快的芳香。后面有一扇小窗,我不想被人撞见,于是关上窗,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双扉门在我身后合拢,打褶的帷幔带来了肃静。
我穿着衬衣走进放入水的浴缸,咬着嘴唇,气恼自己无法控制的失落。水流的温暖让我愈加寒冷,理智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我浸入水中,感到被淹没的滋味。
“救救我。”我忽然说出这句话,自己都不明白缘由。
我绝望的要死,需要某种强烈的刺激来摆脱无尽的空虚,寒冷,冷到无法抵御。同样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缓缓摇动着身体,像一条海中的鱼。只有他能让我充实,其他的尝试都带来无法摆脱的自我厌恶。我咬着自己的手腕,压抑的发出几声呢喃,希望自己尽快感到心醉神迷。
但毫无快感,我张着嘴却无法喊出声音。因为我怕一旦喊出来,就会像女巫的古老诅咒一样变成事实。我恨他,恨这个糟糕的世界,恨那些能把所有事处理完美的人,可我其实,只是恨我自己的无能。
我拼了命想活着,却迷失在冰雪之地。我的心在破碎,求你,在死灵之河无边无际黑暗的馄饨中,拉住我。轻轻哼唱一支童谣,在世界的某个缝隙呼唤。艾徳·科林,我很痛苦,说你爱我。
再度睁开眼时,在纯白幕布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瘦长的影子。我被吓傻了,僵直的停下动作。热水逐渐变冷,脑子降温清醒。我的变化明显引起了对面的注意,幕布被掀起,维西尔尼走了进来。我精神恍惚,一动不动。
维西尔尼坐在浴缸旁,伸手探了探水温。
“你会生病的。”他叹了一口气说,然后将手伸到我的衣服前。我下意识的躲开,维西尔尼的手停在空中。他愣了一会儿,说:“你的衣服湿了……“
“我知道!”我恼火的吼了一声,虚弱而不耐烦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将自己缩回在阴影中,纤弱的背脊紧紧贴着凸凹不平的水龙头,割的难受。
“抱歉,我只是很担心……你进来已经很久了,无声无息,你那么虚弱……“维西尔尼尴尬的说道,“其实你不需要躲在这……你总是这样吗?哦,小王子,你别再哭了……”
“你能不能闭嘴!”我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我无法形容那种挫败,他的存在都好像是对我的嘲讽。
“好,我不问。可你总是要休息的吧,小王子。”维西尔尼用哄小孩的语气对我说,“出来好不好,亲爱的小王子,如果你病了,我也没有办法照顾你。”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但这种情形,我很难拉下脸来。于是维西尔尼脱下自己身上的浴袍,我奇怪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可我是从普通军官做起的。在军营,大家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小事。”维西尔尼将衣服搭在一边的栏杆上说,“我马上出去,你先换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