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我脸对着墙,还没转过身去看一眼窗帘,就已经知道当天的天气如何了。喧闹越过潮湿凝重的空气传来,喑哑而岔声。电车驶过,车轮的隆隆声滞涩在淅沥的细雨中,我在一片喧嚣声中醒来。
“让我见他,放开,哥哥!哥哥!别拉着我。”
一片乌云掠过天际,掩蔽了阳光,我看着那压花磨砂玻璃黯淡下去,融进一片灰暗之中。
“不,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胡说,我傍晚来看时,就听见有说话的声音。”罗本愤怒的质问我的管家,“你们把他藏起来,不让他见任何人是不是?我总算明白了,哥哥在这段时间里为什么从来不肯出门,都是你们的问题!”
他错了,但情有可原。我自言自语。
接着是一阵更激烈的争执,我把窗帘拉得紧紧的,呆在黑黝黝的卧室里感受着外界的动静。我就这么躺在床上,但是并没有睡觉。
“你连我都不相见吗?”罗本冲破了重重包围,来到我的房门口,却没有进来。
我没有回答。
“哥哥……“罗本带着哭腔,自从他以男子汉自居后,便再也没有过这种情况,“我想念你。”
“……“
“我求求你,见我一面,好吗?”
“走吧。”过了好久,我明确的回答,“告诉父亲,我要娶露露为妻,就在下个月,无论他来不来。”
“哥哥……“
“别再来找我了。”我说,“我与兰斯特,已然一刀两断。”
“那我呢?”重物轰然倒塌的声音,“哥哥,你对我无话可说吗?啊?”
我闭紧眼睑,不能准备承受耀眼的光亮。生活是何时开始分崩离析的?我不知道。待我发现之时,它已满目苍夷。
“回去吧。”最后,我终于妥协,声音很轻很轻,“等事情平息后,我会回去的。”
罗本离开了,我躲进楼上的单间。那很小,只装饰着一面镜子。但镜子非常奇特,似乎反射出三十来个相同的屋子。把镜子顶上的电灯打开,可以沿着无限的视景伸展出去。
我在这个单间饮酒,哪怕是孤零零一个人,看到镜子中反射出来的一盏接着一盏的电灯,也会感到并不孤独。酒醉使我心境酣畅,厌恶的瞪着镜子里的那个面目狰狞的人。
“少爷?”莫迪试探地问。
“滚出去。”我大喊着将瓶子砸在地上,“我不是吩咐过,没打铃谁也别进我的房间吗?”
“但有位客人,他带着阿芒先生的标记而来。”莫迪解释道,“而且,他不是第一次来了,似乎带着什么东西。“
“谁?”我清醒了一点。
“我不认识。”莫迪说。我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去找装在床上方的拉线开关。但装得很不方便,找好半天都没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