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海底那一刻的冰冷包裹着我,我拼命逆水而行却看不到终点。和煦日光的余晖如藤影般闪闪烁烁,我累了,不再挣扎。
“夏尔,”羊绒呢大衣上残存着古龙水和烟草叶的气息,我睁开眼,看到多年前仲夏之夜车水马龙间,那四处游荡的旅人。时光已逝,记忆中的容颜模糊不清,美好青春似留昨日。你在哪里?
“夏尔,上来。”你轻轻挥手,我用尽全力奔向你,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上去,孩子。”父亲和母亲在身后托举着我,如多年前我们在伊利耶小镇的夕阳下散步,父亲高大强壮,母亲光彩照人。他们催促着我:“上去,夏尔,做个男子汉。”
“抓住绳索!”
“快!”
“拉一把,带他上来!”
我浑身麻木,意识不清,吸入芬芳的空气和微风而充满柔情。他的眼睛如此明亮,跟着他我将不再彷惶。我捉住了他的手如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迷迷糊糊之间,我在他耳边说:“我爱你,艾德·科林,我那时多爱您!”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你说什么?”萨拉狐疑的盯着我,嘈杂的水声盖过了我的话,但我确定她听清了。
“加把劲,把他抬起来。”塞格利丝的药剂师指挥着混乱的场面,他长得很难看,人却非常温柔,“请让开,太太,小心被传染。我们要将他带到修道院。”
“不!”我迅速抗拒道,“我不能现在回去。”
“好吧,夏尔不会杀死我的,把他抬到我的包厢,我来照顾他。”萨拉轻而易举的扭头对人们说。那些人给我裹上厚厚的毯子以隔绝寒气,我们划船上岸,又换乘马车。我细细观看窗外那辽阔的牧场,牧场水汪汪一片,静悄悄的,在夜色渐浓的黄昏中一直伸向天际,与远处高低起伏的黛色山峦连成一体。
萨拉则盯着我看,这是一种蔑视的目光,如同多年前我们初次相遇。太阳照在山楂花下的四边形光线,小姑娘拿在手里的铲子。随着岁数增长她与自己的父亲越来越像。尤其是眼睛,简直是女扮男装的艾德,直视她使我痛苦而欢乐。
萨拉终于沉不住气了:“艾德·科林?”
“我失去了此生挚爱,或者说从未拥有过。有多少日日夜夜我痛苦的想念他,作出了巨大的努力,以便克制心脏的激烈跳动。”我缓慢地说,“你尽可以鄙视我,嘲讽我,只是,你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为了他。”
“那我和妈妈……&“
“我那时很年幼,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抱歉。”
萨拉显出茫然的神色,问:“你那时为什么不对我说呢?我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我曾那么爱您,甚至一度讨好过您。”
“什么时候?”
“在伊利耶,您总和家里的人一起散步,我那时还从未看到过您这样漂亮的男孩。”萨拉补充道:“附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