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掉,把炉子烧热。管家在旁边对我说:“茱莉时不时会来这边住几天,帮她妈妈干些跑跑腿的活。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没关系,给她点花费吧。”我倚靠着床头,不经意的说,“我不会仔细查帐的,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茱莉恰巧回来了,在我面前埋怨说:“我就说吗,先生不在乎的。妈妈总是唠唠叨叨,罗罗唆唆,说我没有把门关好。”
这姑娘并不是很漂亮,也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甚至不如她妈妈朴实。但她健康而年轻,带着绝佳的生命力。我递给她一只不是很新鲜的橙子,汁水干涩,但果皮很香,剥开后满屋都是酸甜的味道。
那边都整理好后,珍妮和莫迪坐在小凳上,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明白他们想说什么,主动提起:“事情可能会很糟,看来有很多人都不想上去,那些十六岁的小伙子在哭。”
“十六岁的,圣母玛利亚!”珍妮说,过一会儿她又不大相信:“他们不是说过了二十岁才要吗?那些可还是孩子。”
“报纸都接到命令不准提这件事,往前冲的都是年轻人,可回来的却不多。”我回想起在前线所看到的那些荒谬之事,甚至比敌人更加可怕。敌人从身体上磨损我们,队友则从精神上消耗我们,“有的孩子心太软,犹豫不决,就会立即被枪毙。那些军官,这对他们又会怎样呢?他们拿他们的钱,他们要的也就是这个。”
我沉浸在自己的孤愤中,忽然注意到珍妮脸色发白,额头上沁出了汗珠,犹如得了重病,让人看了真担心会使她心脏病发作死去。我马上换了一套说辞,“这是为了刺激您,没事的,我们最优秀的士兵都在拼命呢。”
大家舒了口气,莫迪惊讶地对我说:“您浑身是汗,”说话的声音忧心忡忡,还略带微笑,“您从外面回来,还忘了戴上领带。”
管家养成了习惯,时刻都注意这些细节,他绝对不能相信我们在前线是如何生活的。家常话让我的神经放松下来,所以我就愉快地耸耸肩:“勤务兵没有您专业啊。”
这话使莫迪感到高兴,他为我们表演了保留项目,阅读公报。千篇一律的文章:“我们击退了敌军,敌人损失惨重……\&“
官方报道总有一种快要接近柏林的架势,巴黎人把这些行动当作新的胜利来庆贺。这些胜利的地点迅速接近巴黎,我感到惊讶的是,大家并不感到不安。人们不想去理解事实,只倾听愿意听的话。我无言地欠了欠身,为自己倒了杯浓酒,想着如果巴黎真的守不住,这些生活在谎言下的人该怎么办。
雪夜映的天空发亮,我说起明天会带维拉回家,莫迪肯定感到不自在,叫起来:“当心!先生,你对人太热情,她们可能做梦都想和你结婚。人家或多或少知道您的亲朋关系,以为你可以为她们带来荣华富贵。”
“那你呢,你觉得她怎么样?”我问茱莉道,“你们一定聊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