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散发着浓郁的药材味,混合着白雾弥漫在空旷的屋子内。
一只节骨分明,却满是茧子的手拂过水面,几乎察觉不到的微叹声撩动了水纹,荡漾了烦郁。
迷雾寥寥中传来衣服间的摩挲声,男子站定在一边,取下头上的丝带,枯黄的头发铺散开,他脱下层层华丽的衣服,无法直视的后背令人生畏。
男子的手臂上有一道难看的伤疤,胸前也有大大小小的旧伤,虽说伤疤的是男人的勋章,但这也太男人了些。
柏煜倒着飘在前厅上,头发和衣摆自然垂下,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平平的腹部。他隔着热烟和珠帘,看着魏与风进行每天一次的药浴,疏通经络,改善体质。
几天的时间足以让魏与风适应新的生活,他不用再为烦琐事绊住脚步,不用一大清早醒来去打扫卫生,不用斤斤计较一天要省多少灵石。他要做的,是专心致志的修炼,是认真领悟童永灵突然兴起的教导,是一次次地突破自我。
第一剑修的亲传弟子位置,他必须得配得上才是。
今天举行了隆重的拜师仪式,是值得高兴的日子,但因为各种各样的眼光和评论,哪怕魏与风再怎么不在乎,也还是影响到了心情。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魏与风是第一剑修的徒弟,各种极高的盼望和攀比会压得他的肩膀往下沉。
这份重担扛得住了,魏与风就是一颗被第一剑修火眼金睛挖掘出来蒙尘的珍珠,从此绚耀夺目;抗不住了,他就会是第一剑修名气的一道败笔,一只冠以凤凰之名的野山鸡。
柏煜给予魏与风的起点过高,像一个未经过训练的普通人登上火星探知生命,也像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站在珠穆朗玛峰之顶眺望远方。但柏煜相信,魏与风是不同的,他会是前者,他所受过的苦,都会使他发出更灼眼的光芒。
在柏煜发呆的时候,魏与风已经披好衣服走了出来。
他所住的竹屋与童永灵的竹舍差不多,都是家居少得可怜,把空间全腾出来练武用。
卧室内,床的一边安置了一个由魏与风亲手制作的架子,里面摆放了神灵给他的东西,包括放进暗格里写满了字的纸张。
搬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魏与风第一次有了个人空间与神灵聊天。他迫不及待地摊好纸张,摆笔砚墨,垂眸时不停扑闪的睫毛掩盖不了他怦怦跳的心脏。
大部分时候,都是魏与风主动找柏煜时,柏煜才会与他交流。现在他瞅见魏与风这么开心,心情也被感染,便主动提笔写道:“恭喜你了,拨云见日,以后的美景会更加动人。”
“谢谢!”魏与风喜上眉梢说道,而后又在纸张重复一遍。
“以后的你会大发光彩,强到无人能伤得了你,无人能碰得到你一根汗毛……所以,你不用再那么拼了。”柏煜写道。
王德海使出杀招时,要不是他反应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