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好,三日便三日!”
小侍只觉得一阵寒风透顶,生生打了个哆嗦,陛下好可怕……
周胥深一甩袖子摆驾回到自己居住的乾清殿,把端牌子的奴才赶出去,自去倦勤斋中批阅奏折。
这倦勤斋就是“御书房鉴藏宝”之用,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御书房,是专为皇帝读书藏书、批阅公文、召集大臣私下谈事的所在。
周胥深翻了两本折子,实在是觉得气闷,自己身为一国之帝王,天下共主,竟连见自己父君一面都不行。
灯柱上烛火晃动,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温润发黄的纸上,字迹秀挺有力,颇有风骨。上书一首诗,曰:
当春莲带水,坐久蕙烟微。
动静都涵澹,静机常觉宁。
经书趣有永,翰墨乐无穷。
信可超绘事,于焉悦性灵。
周胥深的思绪逐渐飘远,彼时他尚幼,初入国子监读书,每日里卯入申出,勤奋苦读,只为求母皇一个赞赏的眼神。
可是母皇儿女众多,她并不是得宠的那个,无论她有多努力,却始终都得不到母皇青睐。
宫里人惯是捧高踩低,皇子之间也是拉帮结派,她不愿与这些人同流便备受排挤。
一日功课校验后,二皇女和四皇女讽刺了她几句,言语中还对父君多有不敬,她心中邪火猛炙,不管不顾的跟她们打了一架。
最终当然是她落败,带着一副鼻青脸肿的尊容,忐忑不安的回熹微宫向父君请安。
她以为一向训诫她严谨持身的父君必定雷霆大怒,她站在父君面前,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惩罚。
可是父君只是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然后将她拉到怀中轻抚,眼中神色悲悯哀痛。
那是父君少有的软弱,也是那一天,父君写下这幅字赠她,教她韬光养晦,教她心有沟壑。最快.co .co
那件事后,二皇女和四皇女没有受到一丝责罚,她的父君却以“教养不周”的罪名代女受过,在皇元君宫门外跪了一天一夜。
直到体力不支,昏迷不醒,才被宫人抬回熹微宫。
她终于幡然醒悟,自己对母皇那一丝期待是多么可笑,而自己的争强好胜又是多么愚蠢。
她开始收敛自己的光芒,以不起眼的方式在后宫成长。
及至束发之年,几个姐妹都有了封号,赐了宅邸,她却还顶着皇女的名头,只能自请去边陲苦寒之地挣军功,以求得个封号。
不过这样正好,先皇日薄西山,皇城之中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她远离皇城,正好明哲保身。
只是后来情势愈发难以控制,皇室倾轧之惨烈令人侧目,她身为皇女怎么可能置身其外?
二皇女与元君为了借她控制军中的力量,竟敢将手伸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