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被额头冰冷的触觉惊醒,他神志不清地看着自己眼前轮廓模糊、浑身散发着血腥气的造物,猜测恐怕今天就是自己生命的尽头了,一时心里不知是痛苦还是解脱。
“你……”他气息微弱地轻声问,“你是地狱的使者吗?我的罪名……是什么?”
“……不。”阿尔林抿了抿嘴唇,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任何异样。
他蹲下身,轻手轻脚地解开了束缚在那具单薄躯体上的绳索和皮扣,“我来带你回家,斯宾塞。”
“阿尔……林?”瑞德似乎终于清醒了几分,他竭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是我,”阿尔林的声音很低沉,他摩挲着瑞德冰冷的手希望它们能变得暖和一些,却无力地发现凭自己现在的体温根本做不到这点,“是我,你安全了,斯宾塞。”
“j`j——”
“你的同事们都很安全,”阿尔林打断了他,希望他能节省些体力,“我叫了救护车也通知了他们,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
阿尔林这么说本是想安抚下瑞德的情绪,哪知却起了反作用,听到同事们很快会过来,瑞德立刻挣扎起来,不过就凭他现在的力气,那也不过就是软手软脚地动弹几下。
“你想做什么,告诉我。”阿尔林毫不费力地阻止了他,顺手又扯过一旁散发着异味儿的破毯子将瑞德紧紧裹了起来。
“二氢吗啡酮……”瑞德咽着口水艰难地说。
“什么?”
“托比亚斯,”瑞德痛苦又屈辱地闭了闭眼睛,可是眼下除了阿尔林他又能向谁求助?“托比亚斯·汉科一直在给我注射毒品……”
阿尔林立刻明白了瑞德意思,他握紧了瑞德的手,“放心,我会处理。”
瑞德舒了口气顺着阿尔林的力气,将汗湿的额头软软地靠向了对方的侧腹,阿尔林的到来让他一直苦苦支撑的意志瞬间土崩瓦解,没几分钟,他的呼吸声就又平和了下去。
阿尔林一声一声地数着瑞德令人安心的喘息,十几息后才觉得灵魂终于缓缓回归到身体里,他站了一会儿,又伸手探出触须,从地上的尸体衣袋里翻卷出一些透明的玻璃瓶和几支拆了封的针管,他徒手捏碎了它们直至碾成细粉。
阿尔林不知道瑞德是不是因为连日的折磨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毕竟他的身体遭受了什么只要去医院检查一遍很快也会被弄得一清二楚,但既然他希望自己帮他隐瞒,他自然会做到最好。
夜风吹过大敞四开的顶棚将浓郁的泥土气息灌满整间木屋,托比亚斯·汉科缺了半个脑袋的尸身横在瑞德脚前,在夜空下显得无比萧索。就在阿尔林赶来的前一秒,他还在挥舞着一把铲子威胁着瑞德,现在,就像他那被削去天花板的房子一样,他残缺着身体也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声息。
阿尔林低头看了一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