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抬眼,便见又一蹑手蹑脚的身影出现了。
简直比适才那下人还要更小心翼翼。
“王仵作……”
王仵作将两指抵在唇前,很严肃地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她道。
“莫要搅扰了师爷的深思!……”
音量之低,跟蚊子哼哼似的。若非他内力深厚,根本捕捉不见。
展昭眼见她做贼似的神情步态,没忍住无声地笑弯了唇角。
这仵作,倒是个妙人。
*
她出来得很晚,大概是为了避嫌。
非得等到他与公孙师爷讨论完了,才姗姗来迟,出了换理衣装的内室。
之前展昭初见她时,她几乎被他与白玉堂的误追杀,骇破了胆子。
过度受惊,又加之淋了雨,所以形容非常狼狈,给人的印象很模糊。
如今她换好了衣装,整洁干燥,他们才算是头一次像模像样地会面。
“……”
很素,很柔。
毫无攻击性,这般性情软软的好女子,一看便知非常好相处。
她笑起来时是抿着唇的,两侧唇角安静上勾的弧度,非常浅。
给人的感觉,腼腆、羞涩,而友好。
一袭浅色系的裙,衬得她的气韵,仿佛雨后安静绽放的夜花儿似的,清雅、空灵。
展昭不敢再多看了。
大概是室内的灯笼点得太多了的缘故,他望那女子,总觉得有些晃眼。
公孙师爷尚在闭目深思中,王仵作已做贼般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落座了。
她端起了另一碗姜汤,试探性地小小抿了一口,似乎也被过高的温度烫到了。
但她没有像展昭那般,烫嘴之后直接放到一边不喝了,她令下人寻了把小勺子来,用小勺子轻轻地吹几下,很耐心地逼自己趁热慢慢饮下。
“你不喝?”
女子小口小口抿的情态颇为秀气,自个儿耐心喝完后,她转而压低音量问他。视线穿过灯火,落到了展昭手边,纹丝未动的漆黑药碗上。
“我等凉些再喝。”展昭板着脸正经地答道。
“是想等凉透了,背着我们偷偷倒掉罢。”
原本闭眸深思的公孙师爷忽然冷哼了声,睁开了眼睛,虎视眈眈,瞪着展昭,以及那碗被展昭刻意搁得老远的、纹丝未动的姜汤。
展昭:“……”
展昭被自家师爷瞪得浑然不自在,如坐针毡。
师爷转头对一脸茫然的王安露出中年狐狸笑:
“王仵作与展护卫不相熟,不知他的毛病——他素来最畏诸类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