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察地一僵。
展大人看着女子秀婉的面庞,继续慢慢地道。
“刺客的身量精瘦而剽悍,矫健迅敏,走得武功路数乃偏于轻奇的流派。”
“推测外貌,该是名比较纤瘦的,看上去文文弱弱、人畜无害的青年男子。”
亦或者,就是名女子。
然这时代,又是三从四德女德妇德,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深约束,还有那劳什子的裹小脚,残废掉大半行动力,搞得女子主流性情皆畏缩附庸,柔柔弱弱成普遍现象。
展大人哪里料得到,那令他几乎惺惺相惜的剑道高手,竟却会是个女儿身呢?
这年头,但凡正常人,就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
展昭所推出来的,王安岂会验不出来。
但她怎会自个儿将自个儿的信息分析暴露出来?
于是只温温地说:
“大人明察至甚,阿安佩服佩服。”
“还望展大人恕罪,没有验推出来的部分,并非卑职惰弊疏漏。”
“——实在是,卑职一介弱质女身,对武人的功夫诸类一窍不通,又怎验得出武学的方面呢?”
展大人宅心仁厚,待下甚善,自是体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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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愿承认,但到底还是与衙门里那些老油子所预测的一般,追查壹|号,高风险高难度而低收益,差爷们压根儿提不起斗志来。
全因展大人亲自督办此案,他们才勉强尽责于职守,没有敷衍了事。
勘察到晌午,一个个累得腹肚饥饿,咕咕直响。便在郊外附近的乡野地里,随意寻了个小饭馆,用茶吃饭,聊作歇息。
王仵作因乃女流,仍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独坐着,其他官差则三五成群地聚在别桌。
正慢慢用着饭,桌对面暗红色的武官袍又落座了。
——嗯,又一次不请自来。
“展大人……”
安姑娘抬眼,不禁有些无奈。
展大人温和地道:“为了公务。”
安姑娘略勾了勾唇角,玩味地道:
“知道的知你是为了公务而来,不知道的见你这般成天围着我转,还以为展大人您看上姑娘家的了呢!”
展大人脸红了红。
心底越发明晰了此女看似腼腆柔软,实则狡猾多娇的性情。
她简直亦正亦邪。
清者自清,也不理会此女言笑中的打趣儿。端着饭食落座后,展大人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你怎么看壹|号案?”
王安故意做出疑惑的样子来:“什么怎么看?”
她自己的作品,还能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