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皮肤表面所布的尸斑,结合气候、天气等环境信息,可以大概推算出死者遇害的天数、时辰。”
女仵作的音色很柔,柔而冷静,条理清晰,如清泉过溪涧,娓娓潺潺,耐心教来:
“因为有些死因可能藏于体内,从外观验测不能全解,这种时候,就需要深入剖析检查了。”
解剖刀下,一股浓郁的尸臭冲了出来。
学徒们强忍住满面的狰狞,师傅泰然自若地继续:
“皮肤上是尸斑,皮肤下蛋黄色的是人脂,人脂下的是血管、青脉,红色的是肌肉,也就是咱们平素吃的瘦肉……”
“再就是诸类脏器,还有骨架、骨骼……”
“其实你们熟悉后就会发现,人体的本质,跟一台精密的机器没什么区别。”
“机器有木的外壳,人体有皮肤的外壳,拆解开后,里面都是诸类的部件。”
“就在这些部件上,我们可以提取出冤死者最真实的死因……”
*
壹|号案,她所犯。
壹|号案,她所侦。
这样的壹|号案,怎么可能有侦破之日呢?
办案的就是犯案的啊!……
壹|号案受害者的遗体,她作师傅,教学剖析了两具,剩下的,交由学徒们负责,既是刑|侦,也是练手。
验尸堂中的尸臭太浓郁了,熏得人头昏脑涨。
仵作师傅出了屋子,到院中聊作歇息,呼吸新鲜空气。
院落中有棵高大的橘树,夏末时节,橙黄色的柑橘,结得满树都是,硕果累累,看得人好生眼馋。
仵作师傅想了想,把身上厚实的仵作行头全脱了下来,放到石桌上。
她则一身轻便地爬去偷偷摘果子吃了。
验尸堂中的学徒们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等了小半个时辰都不见师傅回来,检查他们的作业。
有些急了,派了两个同学出去把师傅找回来。
结果一出堂门,好嘛,师傅偷果子吃待在树上下不来了。
满怀都是黄澄澄的橘子,满面都是窘红的尴尬,那么高的果树,也不知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家,怎么爬上去的。
师傅嗫嚅,越描越黑地辩白道:
“为师瞧着树上的橘子长势挺喜人的,便想着,摘几个下来,与你们尝尝……”
那不叫偷!
仵作师傅的偷能叫偷么?……那叫窃!……窃!……
学徒们忍俊不禁。
衙门里个个都是武功好手,赶紧上去把窘红尴尬的仵作师傅提溜了下来。
王仵作刚被提溜回地面,便听到了府衙墙外,大街小巷,响起了喧哗震天的鸣锣声。
边